“小......小五爺?”吳言見我愣在那裏不出聲,語氣裏麵有些緊張地問,“卦象上麵怎麼說?”
我好不容易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愣了一下,看著吳言那張慘白的臉,突然大腦中像是通了電一樣,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是活死人!
原來是這樣,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吳言的臉那麼白了。為什麼卜算結果會是死卦。為什麼要選擇子時三刻陰氣最盛的時候在亂葬崗碰頭!
因為吳言是活死人!
什麼是活死人,就是本質已經死了,但自己卻還以為自己沒死的,他有一口精氣神散不掉,就會一直吊著不去往生。
這又和冤魂厲鬼有所不同。
這類人是屬於心裏頭有事放不下,又覺得自己沒有死,如果你告訴他他已經死了,並且證明給他看的話,他的那口精氣神就會散掉,人也會立刻消失。
至於子時三刻,因為他實際上已經死了,所以隻有在子時三刻才會是最清醒的時候。
想通了這一點,死卦也就能夠解釋了。
但,吳言是怎麼死的?又一個新的疑惑,難住了我。
“小五爺?小五爺?”吳言的語氣漸漸急促了起來,我連忙應了兩聲,故作沉吟後這才開口道:“卦象我看出來了,是水卦,卦在東南,宅凶。水可能是火,也可能是財,東南是方位,宅凶是說明你的住處。”
“最近有什麼人來過你家?你家有少了什麼東西嗎?”
剛才那卦可不是我臨時胡謅的,而是我冷靜下來以後,按照死卦的算法,給重新算出來的。都說不能算亡魂,像這種活死人一樣的存在能不能算,我就不知道了。
但算都算了,也隻能硬著頭皮解下去。
現在的我隻能祈禱,太爺在天之靈保佑,不要讓我剛出山就挖個大坑等著我跳。
吳言聽到我的話後,整個人眉頭都皺了起來,配合上他那張慘白的臉,大晚上的在這亂葬崗的確有些滲人。
“有,確實有一個人,很古怪。我當時沒覺得,但今天聽小五爺那麼提醒,真要說的話,就隻有他了。”
“他是誰?”我連忙問。
“不認識,說是什麼大師,到我家來也隻是看了一眼,就叮囑我說最近不要出門,然後就走了。他連錢都沒要,我也就沒當回事。”
“你家的住址在哪裏。”本來我是不想問的,但實在是,都已經上了賊船,這件事情要是不解決掉的話,這卦就不算完。
這叫結卦。
卦不結,就不能算下一卦。
這也是鬼道這一門的規矩,我必須要遵守。
“好,好,我這就把地址給你。”吳言也是知無不言,他顯然非常信任我這個“小五爺”,人的名樹的影,老太爺在外的名聲有多大,我是他的弟子,多少沾了點光。
得到了吳言的地址以後,我收起地上的銅板和龜甲,跟他道了聲別,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重新回到小木屋內,我放下煤油燈,盯著玻璃罩內昏黃搖曳的燈蕊,重重歎了口氣。
如果說,之前老太爺的死,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那麼現在,更多的未知就像重重迷霧包裹著我,讓我不知道未來會是如何。
老太爺信中所說,讓我警惕,但我不想失去陰陽眼,就隻能一步步走下去。
這或許就是老太爺對我的考驗。
我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但冥冥中又覺得有哪裏不妥,這是一種鬼道道士的直覺,有時候這種直覺會非常準。
今天忙碌了一天,先是參加了太爺的葬禮,又解開了一封透著古怪的信,緊接著又在大半夜去亂葬崗給一個活死人算了一卦。
腦子裏麵胡思亂想著,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夢裏,我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期初隻是覺得很熟悉,猛然想起這個背影跟吳言很像,等到我追上去的時候,“吳言”突然轉過身來,卻是一張沒有五官的空白。麵孔!
我被嚇了一跳,“吳言”抬手伸出右手食指,放在麵前,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下一刻,我猛地從床榻上驚醒過來。
這個夢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要知道,自從我跟隨太爺學習鬼道以後,就再也沒有做過夢。今天的這個夢,和我昨天突如其來的心悸,都讓我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怕個屁,大不了就是去陪太爺嘮嘮嗑!”我給自己打了個氣,二話不說拎起收拾好的行囊,最後看了一眼自己居住過的小木屋。
後麵很長一段時間,我可能都不會回來這裏了。
看完之後,我頭也不回的離開木屋,坐上前往Y市的長途。
“現在要弄清楚兩個事情。第一,吳言他們一行盜墓賊,到底盜的是什麼墓,他們從墓裏頭拿走的是哪三樣東西;第二,吳言的住所裏麵有什麼異常之處,為什麼卦象上顯示的是水卦,東南,宅凶”
我自言自語的盤算了一下,發現這事情麻煩的地方還挺多,自己現在去Y市,跟半個無頭蒼蠅沒啥區別。
唯一能去的隻有吳言的住所。
這也是唯一的一個線索。
坐了一個半小時的長途車,我終於來到了Y市。這不是我第一次來Y市,之前太爺還在世的時候,我也跟他來過幾次。
Y市。長虹街玫瑰會所,這是吳言的住處。玫瑰會所是Y市有名的高級別墅區,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由此可見,吳言作為一個盜墓賊還是很成功的。
來到玫瑰會所,沒想到我卻遇到了另外的難題。
玫瑰會所的保安攔住了我。
現在的我穿著打扮跟普通大學生差不多,和能夠住在玫瑰會所的住戶業主差很多。
所以保安直接把我攔了下來,其中一個麵帶打量地看著我問:“找誰的?我們這裏陌生人不能隨便進。”
“你好,我是來找我舅的,我舅是這裏的住戶,他叫吳言。”
“嘁,這年頭,投靠親戚的太多了。前不久還有一個人說他來找他老婆呢。”
我見他不信,隻能又耐著性子解釋道:“真的,他就住在玫瑰會所,1排4戶就是他家,不信你可以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