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攪家精！

一天天的淨想著作妖。

她還想罵兩句，坐在一旁的餘城名忍不住張口：“媽，我餓了趕緊吃飯。”

現在最重要的是填飽肚子！

被他這麼一打岔，趙梨花到嘴邊的臟話又咽了回去，隨即端起滿滿一盤蝦，開始分配。

她手裏拿著筷子在盤子裏攪動，特意把大粒飽滿的蝦分給餘城名一家。

一來二去，食指長的蝦全進了別人的肚子裏，餘周周就分到三條小拇指粗細的蝦米。

餘周周：......

然而餘城名和王桂香卻已經習慣了，沉默的把蝦攪拌在紅薯飯裏，試圖讓飯裏也粘上油香味。

餘周周抿著唇，餘光裏，是餘城名一家狼吞虎咽的模樣。

餘薇薇注意到她的目光，唇角微微翹起，甚至故意夾起碗裏的大蝦，作出挑`釁的樣子。

“周周，今天早上辛苦你了。”

“哦。”

餘周周冷淡的回了一聲。

不就是幾隻蝦麼！

她餘周周上輩子什麼沒吃過？！

“你這麼厲害，晚上咱們家肯定還能吃上吧？”餘薇薇咬著爽口彈牙的蝦肉，忍不住對晚餐有了期待。

吃完熱辣爽口的蝦肉，誰還想吃糠咽菜啊！

而且她也不是沒吃過蝦，但這一次卻格外鮮美，甚至她還能感覺到蝦肉的清甜。

餘周周眼皮抬都沒抬，“我也就是運氣好，你想吃就去河邊抓唄。”

這一頓是她沒經驗，後麵還想占她便宜？

想得美！

餘周周並不自私，這個年代物資本就不豐富，她抓了這麼多東西完全沒想到私藏，可是趙梨花的分配方式，卻讓她很不喜歡。

平均分配也就罷了，這麼明顯的偏心眼兒，當他們一家人的眼都是瞎的嗎？

聞言，趙梨花舍不得把嘴裏的蝦肉咽進肚子裏，裹在嘴裏含糊不清的說：“周周你沒事就多往河邊轉轉，薇薇明年要高考，眼看著就要夏收，多抓點魚蝦給家裏補補身體。”

“媽，河邊的水恁急，前兩年淹死過好幾個娃娃，周周老在那邊轉悠不安全！”王桂香囁嚅了兩句，嗓音怯弱。

“咋？她是三歲的小孩，還能掉進水裏嗎？”趙梨花斜了她一眼，伸手夾起一筷子炒白菜，借著油鍋炒的白菜梆子每一塊都沾上了油水，那叫一個香！

王桂香立即縮著頭，不敢說話了，低眉順眼的開始吃飯。

她不敢去夾放得遠的魚肉，隻能夾了一筷子大白菜。

“你吃這個。”

趙梨花將炒白菜和炒蘿卜絲掉了個位置，“你之前懷周周的時候不最喜歡吃大白蘿卜了？”

“媽，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懷周周的事情。”王桂香滿眼感動，沒想到婆婆居然刀子嘴豆腐心，十幾年了還記得她呢。

王桂香扯了扯唇角，她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

“趕緊吃。”

“哎。”王桂香夾了一大筷子蘿卜絲，拌著紅薯飯，吃得香噴噴。

這不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嗎！

餘周周無聲的歎了口氣，蘿卜絲上一點油腥味都沒有。

“媽，嘗嘗我今天抓的魚好吃不好吃。”餘周周夾了一塊子雪白滑嫩的魚肉，放到王桂香的碗裏。

不顧趙梨花怒瞪著她的目光，又伸手夾了一筷子，“爸，你也嘗嘗奶奶的手藝怎麼樣？”

魚肉鮮香滑嫩。

縱使趙梨花隻是一個農村婦女沒學過下廚，有好的食材打底，肯定也難吃不到哪裏去。

幾條巴掌大的小魚被餘周周改刀醃製之後，被她直接下鍋爆炒，再加上新鮮的蔥薑蒜以及芹菜，再加一把辣椒。

一盤紅彤彤的麻辣魚片就做好了。

至於剩下的魚骨，趙梨花特意吊在水井裏，等著晚上回來摘點菜葉做雜菜湯喝。

“好吃！”

城欄被辣得不停地吸溜嘴，又忍不住扒飯，“下飯！媽，你的手藝真不錯。”

看見兒子吃得熱火朝天，又誇獎她的廚藝，趙梨花到嘴邊的話直接變了，“好吃你就多吃點，補補身體。”

“嗯嗯......”

城欄含糊不清的回道。

餘城名見狀，把嘴裏的大蝦吞進肚子裏，迫不及待的去夾魚肉。

“嘶......”

真辣！

但是又鮮又香！

餘周周早看中魚肚子上的肉，一筷子下去，穩住狠，再抬起來的時候，魚肉一點鬆散的跡象都沒有。

這是她上輩子在酒桌上練就的技術。

為了在談合同的時候多吃兩口，下手快準狠那是必備的。

不然等合作商開始勸酒，想吃都沒有機會。

想到之前的事情，餘周周仿佛覺得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不過......

確實是上輩子了。

巴掌大的小魚，餘家十口人，一人一口隻能嘗嘗味道，根本解不了饞。

盤子裏的碎魚肉都被趙梨花用紅薯飯拌了拌。

等到最後，趙梨花和幾個大人離開了飯桌，剩下餘北、餘南、餘薇薇舍不得離開飯桌，似乎就在回味嘴裏鮮香嫩滑的魚肉。

餘周周也想走，隻是被迫留下來收拾碗筷。

家裏就她跟餘薇薇兩個不下地的‘閑人’，她要是不做，餘薇薇更不會做。

到時候趙梨花，罵的還是她。

“哎，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餘北舔了舔唇角，黝黑的麵龐露出期待的笑容。

餘薇薇接話，“二哥你去抓兩條來吃嘛，我記得是會遊泳呀。”

到時候抓到魚了，他們自己家關上門在屋裏吃！

餘周周實在是太小氣，連讓他們家多吃點蝦都不行。

“下水不行。”一隻沉默的餘南突然開口，“河裏淹死過人。”

餘周周還沒聽到過餘南開過口。

卻意外地發現，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像是許久沒有開過嗓子一般。

“大哥，那事兒都過去多久了哦，你咋還提呢。”餘薇薇忍不住嘟囔了一聲，但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在餘北漆黑的眼神之下閉上了嘴巴。

餘南也沉默著，“我回房了。”

空氣中似乎蔓延著一股沉重的氣息。

等兄妹三人各自散去，餘周周才想起來，兩年前河邊淹死人的時候，餘北是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