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晃動的燭光中,身影修長的少年翻閱著手中的信件。
“稟公子,良兒姑娘與那女使一同待到了子時後,然後孤身一人往小路去了,屬下看著那條路年久失修,似乎不常有人去。”
“那女使呢?”
“女使從另一邊,先一步到了小路盡頭的湖畔,躲在柳樹後,必是要下毒手,在良兒姑娘走到前,屬下便打暈了她。。”
“這人真是,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
“可不麼,若不是公子出手,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他笑嘻嘻地開著玩笑,卻被少年一眼瞪了回去,便低聲嘟囔:“有什麼不好意思讓人說的。”
“你說什麼?”少年淩厲的聲音響起。
“沒......沒,屬下是說,要不要傳信兒回去。”
“告訴雙姨,對方必不會善罷甘休,讓她盯緊些,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
今日的黑色濃極了,月光慘淡,一絲絲從雲層透出來,襯地景色更加詭異。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女使跌跌撞撞跑進房裏渾身發抖,驚醒了二夫人的春日好夢。
“你鬼吼鬼叫什麼!怕別人聽不見不是!”守夜的老媽媽趕緊捂了她的嘴。
小女使緩了半天才勻過氣來,磕磕絆絆說:“奴婢一直等,過了約定的時候還沒見綰櫻姐姐發出信號,湖邊也是靜悄悄的,便去尋,結果,就看在綰櫻姐姐她暈倒在地,奴婢......奴婢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趕緊來回夫人。”
“申家那丫頭呢?”
“不知道,奴婢一直沒見著申小姐。”
“廢物!”二夫人猛拍了一下床板。
“夫人快叫人去抬綰櫻姐姐回來吧。”
“死丫頭,不就是暈過去,醒了自己便會回來,這深更半夜叫人去抬,你生怕別人不知道咱院裏有事!”老媽媽狠狠擰了一把女使,惡狠狠地說。
“那......申小姐怎麼辦?”
“不管,管她是迷了路還是糟了害,總之不關我的事。”二夫人一拂手示意退下,自己翻身繼續安睡。
沒有人知道,良兒沒來得及走到湖邊。月光太暗又沒有燈籠,良兒走岔了路,直直地往院子反方向走去,直到她聽見哭聲,才反應過來自己怕是迷了路。
“這......著聲音不就是我前兩天夜裏聽到的。”霎時間汗毛豎起,背上緩緩滲出冷汗。
四周安靜極了,良兒沙沙的腳步聲和斷斷續續的哭聲交織,夜裏的涼風好像是七八隻手一同撫摸著脖頸。
那哭聲越來越響,似哀怨似委屈,良兒雙腿發軟,想喊又喊不出聲,哆哆嗦嗦朝四周拜拜:
“不知是哪位姐姐在此,無意冒犯無意冒犯,還望恕罪。”她下意識地重複著這句話,突然覺得哭聲似乎停了:“這?有用?”
“求姐姐放過,我以後定會給姐姐多少紙錢。”
哭聲似乎真的沒有了,良兒如獲大赦,心想這女鬼竟如此通情達理,連忙四處拜拜轉身就要離開。
突然四周響起腳步聲,良兒剛放鬆下來的心又緊緊一揪,還沒等她有所反應,一旁猛地竄出一道白影撲向良兒,她被撞倒在地,想要呼救,嘴卻被這白影死死捂住,白影披頭散發,指甲狠狠摳著良兒的麵頰,黑發下一雙瞪大的眼布滿血絲,猛一下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