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姣在玉荷的伺候下,舒舒服服地吃起了早飯,隻是他還沒舒服多久,很快就舒服不起來了。
小安給了玉荷一個眼神,玉荷立刻退到了一旁,於是接下來伺候江月姣吃飯的,還是小安。
如果隻是由小安來伺候江月姣的飲食,那倒還好,隻是沒過多久,薛禮忽然拿起公筷夾了一筷銀絲卷,放入江月姣麵前的碟子中。
江月姣愣了下:“薛世子?”
薛禮靜靜看著江月姣,唇角展開溫柔的笑意,輕言細語地道:“早上還是吃些容易克化的食物,才是養生之道......薛禮有些自作主張了,公主殿下不會生氣吧?”
他都這麼說了,江月姣還能多說什麼:“自然是不會生氣的。”
薛禮鬆了口氣的樣子,笑道:“不會就好,畢竟公主殿下身份尊貴,若是薛某做事不合時宜,惹了殿下的怒氣,那就不好了。”
江月姣點點頭:“薛世子放心就是,本宮怎麼會生氣呢。”頂多隻是想要你的命而已。
薛禮並不知道江月姣的想法,繼續安安靜靜地吃飯,隻是時不時地照顧一下江月姣麵前的碟子。
小安站在一旁,看著薛禮的舉動,眼珠子都氣得通紅。
好不容易,這一頓波詭雲譎的飯終於吃完了,外頭的風差不多也停了。
江月姣鬆了口氣,迫不及待看向薛禮:“薛世子身子不好,吹不得風,所以方才本宮將你留下了,現在既然風停了,薛世子也還是回流雲軒去歇著吧。”
薛禮神色平淡,似乎絲毫都沒有覺得,自己是被江月姣給攆走的:“公主殿下說得是,薛某叨擾殿下原也是叨擾得夠了......既然如此,那薛某先行告退。”
薛禮說罷起身,微微躬了躬身便要離開,還未來得及走出房門,身子忽然一個傾斜,眼看著就要摔倒。
江月姣下意識扶住他:“小心些別摔了。”
兩人之間,有著一瞬間的肌膚相接,薛禮腦海之中,隨即響起一聲擔憂的“薛禮的身子可不要出毛病才是”。
江月姣又在關心他了嗎......薛禮眸光一動,看向江月姣的眼神越發溫柔:“在下先行告退。”
江月姣點點頭,想了想不放心薛禮的身子,隨手指了一個站在旁邊伺候的小廝:“你去扶著薛世子,別讓他在路上出什麼情況。”
“是。”那小廝答應一聲,從旁扶住了薛禮。
薛禮微微擰眉,兩人接觸的瞬間,他的神色停滯了片刻,瞳孔也瞬間緊縮成針尖大小。
從江月姣的角度,隻能看見薛禮的背影有著一瞬間的僵硬:“薛世子這是怎麼了,不舒服麼?”
“無事,隻是一些老 毛病罷了。”薛禮回神,溫和地淺笑道,“薛禮先行告退。”
薛禮很快離開,江月姣又找了個理由,把小安給打發走了。
小安走得一步三回頭,神色之間特別舍不得江月姣,隻是江月姣壓根就沒注意到他的表情,這一番做作注定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了。
兩個男人都離開後,暢閱閣總算是安靜下來。
江月姣若有所思,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是錯覺麼?本宮方才總覺得,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玉荷神色微微動了動,她覺得自己也有類似的感受:“殿下,原來您也感覺出來了嗎?”
玉荷出身於大戶人家,什麼架勢都見過了,方才薛禮和小安之間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妻妾一般。
薛禮像一個端莊的正妻,而小安就是那美豔妖嬈的妾室,兩人都想爭搶江月姣的注意......
玉荷嘴唇微動,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聯想說出來。
江月姣以手托腮,幽幽地歎了口氣:“玉荷你說,小安和薛世子為什麼都選了這一天跑到本宮麵前?難不成,他們真的隻是為了和本宮吃這一頓飯嗎?”
玉荷,“......”原來她家主子說的奇怪,和她自己說的不是一回事?
“玉荷,你怎麼不說話,本宮在與你說話呢。”江月姣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皺眉看向她。
玉荷拿不準江月姣的心思,連忙賠笑:“回殿下的話,奴婢也想不通,薛世子和小安公子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江月姣歎了口氣:“你也想不通?罷了,想不通就別想了。”
反正薛禮和小安的想法都不重要,對於江月姣而言,隻要有人想對薛禮動手就行。
隻是如果那些想對薛禮動手的人效率太慢了,她又該怎麼辦?
若是她在公主府外,有意找來幾個想殺薛禮的人,放他們入府對薛禮下手,係統應該不會判定她的任務失敗吧?
江月姣再度陷入沉思,玉荷沒敢打擾她,奉了杯茶便退下了。
江月姣坐在八仙桌邊出神,全然未曾注意到,不遠處的屏風後頭,有一道陰冷的眼神正看著她。
玉荷從外頭路過,看見屏風後頭站著個小廝,不由奇怪:“你站在這兒幹什麼,外頭是不需要人伺候了不成?”
小廝被玉荷的聲音驚了下,賠笑道:“玉荷姐姐,奴剛送了薛世子回來。”
玉荷隨口吩咐:“那你就去掃掃院子吧,公主殿下這會兒心情不好,身邊怕是不需要人來伺候。”
“奴知道了。”小廝低眉順眼答應一聲,隻是低下頭的時候,眼裏全是陰森和嗜血。
江月姣這一煩惱,就煩惱到了中午,還是她肚子餓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枯坐了這麼長時間。
江月姣喚了一聲:“玉荷,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玉荷福了福身:“回主子話,現在已經午時了,您要不要讓他們傳膳?”
江月姣頷首:“那就擺膳吧。”
玉荷行了個禮,抬手用力拍了拍:“傳膳!”
眼看著午膳就要被人送進來,薛禮無奈的聲音驟然在外頭出現:“薛某多謝公主殿下的照顧,隻是這東西薛某的確吃不得。”
薛禮,怎麼又是他?江月姣動作停頓了下,一個頭兩個大:“薛世子怎麼又來了?”
“主子,您不高興了?奴婢這就去打發了他。”說著玉荷便要出門,將薛禮攆走。
江月姣抬手製止了她:“罷了,玉荷你先別去。”
玉荷不解:“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