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很不樂意。
盡管說今天寧少卿幫沈卿出頭,掌摑了林秀一巴掌,很解恨!
可這對於三年前寧少卿對沈卿造成的傷害比起來,實在太微乎其微。
但她終究還是沒能勸動沈卿,也跟著一起去了對麵的奶茶店。
“三位,請問你們需要什麼?”
“三杯奶茶,一杯薰衣草味,一杯芒果味。少卿,你......”
“檸檬味吧。”寧少卿不假思索說道。
頓時,沈卿怔神了良久。
她沒忘記,高中時期,她請寧少卿喝過一杯奶茶,便是檸檬味。
那時候,她父親沈長歌剛剛陷入牢籠,她的人生前所未有的黑暗。
她說過,總是比人生甜太多。
寧少卿,竟然還記得。
“沈卿,當年的事情......”
“都過去了!”
寧少卿剛剛開口,沈卿的臉色便冷了下來,她很不願意去回憶那段不堪的記憶。
“寧少卿,你還好意思提當年,你知不知道,再過兩天沈卿父親下葬的豫園就要被沈家拍賣了,這還不止,沈卿的婚約也要跟著被拍賣!”
“知道為什麼嗎?都是你害的!”
“如果不是你,現在沈卿還是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前程似錦,你還有臉出現!”
“算了,給你說這些也沒用,你隻要離我們家沈卿遠遠的,從此別再有交集,我們就謝謝你了!”
羅伊故意雙手合十,做出拜托狀來,臉上絲毫沒有半點好臉色。
寧少卿並未有任何神色波動,羅伊說的是難聽,但也是事實。
不管他是不是頂罪,但沈卿如今的困境,都與他寧家逃不開關係。
寧少卿平靜道:“沈卿不會嫁給不想嫁的人,我保證。”
“嗬嗬,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你寧少卿有什麼資格保證?”羅伊像是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羅伊,你別說了!”沈卿垂頭低聲。
“為什麼不說,沈卿,難道不是因為他,你才這樣的?”
羅伊越說,越是為沈卿憤憤不平,怎麼看寧少卿都不順眼,“寧少卿,你毀的不止沈卿,還有你自己。”
“還是我說的,你呢就什麼也別琢磨了,自顧自的找份工作,以後不要在沈卿麵前出現了!”
“當年的事情,就算是我們沈卿撞鬼了,成嗎,出、獄、犯?”
寧少卿失笑,不想和羅伊爭辯,換了個話題,“沈卿,你去見寧公子,怎麼沒見到就下樓了?”
“我......”
沈卿略微猶豫,便將接聽電話的事情逐一說了一遍,自然也包括那二十多份婚書。
“我去,寧公子竟然是怎麼花心的人,妄自我還當他是偶像!”一向心直口快的羅伊發表感慨。
並未想到,她口中的偶像寧公子,就坐在她的對麵。
寧少卿摸摸鼻子,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茬沈卿才沒有和他在寧氏見麵。
更頭疼的是,二十四份婚書!
哪怕他說,這些婚書除了你沈卿的,其他都會退掉,人家也得信才行。
“數千億大財團公子,有這麼多婚約在身也是正常,這不能說明寧公子花心,隻是之前是我異想天開了,以為我找上寧公子,看在婚約的份上,寧公子會出手幫忙。”倒是沈卿為這位寧公子說了句公道話。
羅伊若有所思點點頭,“也是。”
畢竟大財團公子,掣肘太多,很多時候,聯姻是由不得他自己的。
寧少卿開口道:“沈卿,說不定他心裏一直有你呢?”
“心裏有沈卿的話,能訂婚這麼久,音訊渺無的?”
到了這田地,羅伊也隻能確定,那位雲端之上的寧公子,心裏真的沒有沈卿。
“說不定,有苦衷。”
羅伊側看了寧少卿一眼,“嘿,你倒是一直替寧公子說話,不會是......”
“不會是想攀附沈卿,讓你到寧氏財團上班吧?”
“我告訴你,想都別想!如果不是沈卿人好,我都想找人揍你,隻坐了三年牢,算便宜你了。”
半個小時左右,寧少卿便和沈卿分別。
臨走時,沈卿開口說了一句,讓寧少卿心裏很是難受。
‘寧少卿,當年的事情就忘記了吧,我,不恨你了。’
她的眼神裏麵,明明是有恨的。
這比揍他一頓,更加的難受。
送別了沈卿之後,在靳風的迎接下,寧少卿第一次踏入屬於他的辦公室。
打掃的很幹淨,一塵不染。
看著微有愁眉的靳風,寧少卿負手站在落地窗前,笑著問道:“退婚的事情不順利?”
靳風抱歉回道:“我的身份所能接觸到的有十七家,其中隻有五家接受退婚,其他婚約主人都不願意。特別是吳氏建材的哪位吳媛媛,鬧死鬧活的不同意。”
“我這邊,正在融洽中。”
寧少卿倒是理解。
寧氏財團一路持續走高,已經有三千多億的資產,這還不算很多隱形資產,而且正處於蓬勃發展期,最終到底能走到什麼樣的高度,難以預測。
麵對如此一位金龜婿,有哪個家族舍得放手的。
閉目,腦袋中浮現出沈卿那惹人憐惜的麵龐,再度睜開眼眸時,感覺忽然增添了幾分惆悵感。
必須做個抉擇。
“於理來說,和我有婚約的,都是我那些師父的晚輩。定下婚約,也並非要我娶他們家族的女兒,而是讓我寧少卿不要忘記授業之恩。”
“但終究有的人不識趣。”
“靳風,可以用點手段,同意退婚的,若是有困難,寧氏財團不會袖手旁觀。執迷不悟的,也給點教訓。”
言畢,負手看向窗外。
當年踉蹌入獄,他寧少卿拜師時候便說過,會盡他所能照顧恩師們的家族,但利益相左,同樣也會心狠手辣。
禮讓三分,不代表他優柔寡斷。
能在短短三年時間,便崛起一座市值數千億財團的男人,又怎麼會是心慈手軟之輩。
‘除了你,沈卿。’
......
隔了一日。
離拍賣會倒數一天。
寧少卿早早換上正裝,前腳踏出酒店,一輛奢華的商務就停在他腳下。
馬上,一個穿上西服依舊帶著草莽氣的青年從駕駛位下來,繞了一圈,打開後車廂車門,嘿嘿一笑,“公子,今天我給你做司機。”
“許二狗。”
上車後,寧少卿透過車窗看了看有些陰沉的天氣,“豫園。”
“今天是沈叔頭一年的忌日!”名為許二狗的青年眸間露出一抹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