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位婦人，羊皮怎麼賣？”

聽到問話，蘇月月抬頭望去，隻見問價格的是位四五十歲的男人。

看他穿著細布長褂，帶著絲綢帽子，一看就能看出是有錢的打扮。

蘇月月就喊了個高價讓他還，“五兩銀子。”

“啥？五兩？”

男人笑著搖了搖頭，“小娘子，你這價格要的離譜呀？整個集上最好的羊皮也才三兩，你居然要了五兩銀子，能不能便宜點？”

男人一邊嫌價貴，一邊伸手扒拉著羊皮，等他扒拉一遍，嘴裏小聲嘟囔，“羊皮倒是挺厚實的，質量也是挺好的，就是價位要的太高了。”

聽男人還是嫌價貴時，蘇月月就急忙接話過去，開始老王賣瓜自賣自誇起來。

“掌櫃的，質量好的東西，當然價格高了，您這財大氣粗的，看也是不缺錢的主，你不就想買張好皮料嗎？”

男人是真心嫌價貴，經過蘇月月的一番吹捧，瞬間心裏舒服很多。

再有錢的人，讓他買東西不還價格，肯定心裏還是不舒服，於是他上下打量了蘇月月幾眼，朝著蘇月月伸手二個手指頭，“二兩，你看二兩能賣嗎？”

蘇月月笑著搖頭，“大掌櫃的，那有你這樣還價的？這等於比攔腰砍還低，價格太低了，我們確實不能賣，我們窮人就指望賣了過日子呢？”

聽到蘇月月不願賣，男人就突然寒了臉，“小娘子，二兩銀子真沒少給你，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不賣的話我再去其他攤位看看。”

正當蘇月月賣不賣搖擺不定時，這時顧孔就急急忙忙跑了過來，裝著很緊急的樣子，“娘，皮子咱別賣了，劉記的老板通知，你把皮子拿給他賣，他給我六兩銀子。”顧孔跟蘇月月對話時，故意讓一旁的買貨男隱隱約約聽到。

聽到顧孔來攔生意，蘇月月就配合著演起來。

“好，好，知道了。”說完，就假裝收拾攤位了。

看蘇月月要走，買貨男急的大聲反問，“小娘子，你這樣做不對吧？咱們的生意還沒談完，你就要賣給別家，你怎麼知道我不要，你要是嫌價低，咱們可以再談嗎？”

話音剛落，蘇月月還沒來及接話，顧孔就接話了，“大叔，我們家窮，就靠賣皮料過日子，人家給我們六兩，你給我們二兩，要你是的話，你會選擇賣誰？”

顧孔真是演技高手，跟買貨男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講著，邊講邊拿起皮子小心翼翼的折了幾下。

“五兩是吧？我要了。”買貨男大聲喊道。

聽到買貨男答應要了，顧孔不但沒漏出馬腳，還很淡定的看著蘇月月問道，“娘，咋辦？”

顧孔演技這麼高，她也不能拉了後腿，很難為情的樣子，“咋辦？當然是賣這個顧客了，誰讓人家問的早呢？？”

說完，把地上的皮料整齊的折了幾折，裝進了袋子裏。

“掌櫃的，皮料給你裝好了。”

“好的。”買貨男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從錢袋裏掏出五兩銀子遞給了蘇月月。

接到銀子，蘇月月說了聲謝謝，領著顧孔離開了。

蘇月月剛走，買貨男的小跟班就過來了，“掌櫃的，這皮料你買貴了吧？我看是他們母子演的雙簧。”

買貨男看著小跟班搖了搖頭，“貴就貴吧？掏銀子難買自己喜歡，你看這羊皮多整齊，毛質多濃密，做成羊皮大襖穿，肯定會暖和整個冬天。”說完高興的哈哈笑起來。

看掌櫃的如此喜歡，小跟班就沒再說啥了，有錢難買東家喜歡，誰讓東家有錢呢？

蘇月月帶著顧孔邊走邊笑，她也是故意抬高價要的，沒想到買貨男還真買了，這都是顧孔演戲的功勞。

高興的她拍了拍顧孔的肩膀，美滋滋的說道，“臭小子，這單生意能成交，多虧你的演技，以後可不能這樣了。說吧？想吃啥，我買給你？”

顧孔是家裏最大的孩子，雖說也才有十一二歲，但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已經非常懂事了。

“我不餓，咱們買些米麵回家吧？這樣我們都不挨餓了。”

聽了顧孔提議，蘇月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行，聽你的，咱們現在去買。”說完就帶著顧孔往買熱鬧街走去。

水灣集的物價都很便宜，畢竟賣的都是村裏的窮人。

米麵都是三文錢一斤，蘇月月一口氣賣了二十斤麵，二十斤米，還買了些油鹽醬醋。

卻說這集市大街上，蘇月月也隻是試探著要了五兩銀子，沒想到對方真的應允了，看來這集上隻要動腦子肯幹，還是能掙到銀子的。

買完吃的，蘇月月跟顧孔分著每人背了些，兩人正一前一後的走著，隻聽到蘇月月喊著了顧孔。

“哎，老大，把東西放門口，咱們去店鋪逛逛。”

聽到喊叫，顧孔往店裏望了望，原來是家做衣服的裁縫鋪，他就難以置信的看著後娘反問，“有啥好逛的，這是做衣服的鋪子，你要給我們做衣服嗎？”

看到顧孔一臉懷疑，她黑臉瞥了她一眼，“咋了？給你們做衣服不應該嗎？看看你們每個穿的都像要飯的。”

“要飯的？”

顧孔不服氣的瞥了她一眼，心想我們穿的像要飯的，還不是都拜你所賜嗎？要不是你懶的洗涮，我們能這麼臟嗎？

“算了，這裁縫店都是給有錢人做衣服的，咱們家這麼窮，還是先保命再說吧！”顧孔搖頭拒絕道。

雖說顧孔對她說話還帶著刺，但她能聽出孩子很懂事，不想把錢花到買衣服上，畢竟他們以前窮怕了。

“不做就不做吧！我進去買塊布料，回家給你們做。“

話音剛落，顧孔就驚的瞪大眼睛，不相信的反問，“你......你會做嗎？我可記得你從來沒給我們做過衣服？”

“切。”蘇月月瞪了他一眼，“死孩子，就你看不起我，不會我不會學嗎？隔壁餘嬸子不是高手嗎？”

聽到後娘揚言要給他們幾個學做衣服時，已經深深的感動到了顧孔，站在那裏眼裏沁著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