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聽到磨劍和劍胚兩個字，這讓一直沉默不語的老者震動了一下，瞬間便恢複正常。

“老人家，這劍如果被打磨出來肯定不是凡品，可你覺得，劍與人相比哪個更重要些？”

老者對他的話，智若罔聞，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如此的專注。

聶清風見此一幕，心中歎息聲也不再糾纏。

“絕世神劍固然無可匹敵，但是能駕馭之人同樣也重要。”

老者聲音有些沙啞，第一次開口說話。

老者的回答顯然挑起了聶清風的興趣，他看著老人繼續問道：“老人家，你這是要打造一把什麼樣的寶劍？”

聶清風的話讓老者陷入了沉思，他沒有回答，還是繼續磨著手中的黑鐵。

見老人又不說話了，聶清風繼續說道：“老人家，我看你內息深厚，掌中有老繭，磨鐵時體內的劍息不停的湧動。您是位世外高人，是位頂級的煉器大師。”

聶清風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他自然知道這位老者不是普通的鑄劍者。

“老人家，您煉劍也有數十載，不知何人能配得上您練出的絕世寶劍？”聶清風剛把話說完，整個茶館寂靜無比。

頂級的煉器大師？！

燕北更是十分震驚，他從未想過這一個普通的老人家竟是頂級的煉器大師，但是對聶清風說的話他深信不疑。

他又怎會不知道配得上頂級二字的數百國寥寥無幾。

燕北忽然想起，他曾經聽說過，那是數百年以前，一旁的溫凡聽得一愣一愣的。在溫凡的眼裏，爺爺就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隻喜歡打鐵的怪老頭。

她一直以為爺爺喜歡打鐵，隻是他自己的興趣愛好。可今日從聶清風嘴裏得知爺爺竟然是頂級的煉器大師。

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溫凡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想跟聶清風解釋，爺爺隻是一個普通的老頭。

可就在這時，老頭放下了手中的黑鐵，緩緩地站了起來，抬起頭，露出了滿是皺紋的臉，他的眼神深邃而空洞。

老者注視著聶清風。

“當今世上，隻有一人足夠配老夫打造出來的寶劍。”老者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哦？老人家，是誰？”聶清風無比好奇，輕聲問道。

“西風，是西風。”老者甚至有一些激動的說。

老者說完沉默了，一提到西風，他好像格外激動，眼神都明亮幾分。

一旁的燕北，聽到西風二字十分震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甚至有些驚恐的望著老人。

西風！

燕北不停的自言自語的念著這個名字。

他仿佛回到了百年之前。那一劍使得一座皇城瞬間化為烏有，那一劍令天下的萬物生靈都成了劍下的亡魂。

那一劍開天辟地創出了蒼炎穀。燕北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劍也讓他成了殘破不堪的魂魄。

若非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血玉鐲。恐怕他早已魂飛魄散，不複存在了。若這位老者真的是數百年前的那位煉器大師，那真是太驚歎了。

傳聞中，西風手中的那把洪荒劍，就是頂級的煉器大師練出來的絕世寶劍。

練洪荒劍足足用了煉器大師十幾年的功力和時間。

而眼前這個粗布麻衣，後背骷髏，滿臉褶皺的老者竟然就是數百年前頂級的煉器大師？

此時燕北的喉嚨有些聳動，心中很是震撼。

溫凡從沒有聽過爺爺提起西風這個人，她不知道這個人的曆史。不知道他有多厲害，所以也沒有很大的反應，隻是不明所以的看著聶清風和老者。

“您說的西風，可是百年前一劍創出了蒼岩穀的那位？”聶清風輕聲問道。

老者緩緩的點頭以作應答。

這一下連聶清風也陷入了沉默。

西風，百國劍神，一劍創出了蒼岩穀。即使他失蹤了，他的名字仍然在百國流傳，甚至於在空氣中都被傳播著。

世人隻知道劍神，卻不知他真實姓名。西風，人如其名來無影去無蹤。

隻因當年心愛之人逝世，獨留他一人在這世間遊走，既傷情又傷神。

“不知老人一生打造了多少把絕世寶劍？”聶清風輕聲問道。

“加上老夫現在手中正在打磨的這一塊黑鐵，一共是八炳。”老人低著頭，專注的盯著手中劍胚，緩慢的回答。

“那老人家，除了你手中正在打磨著這一塊黑鐵，其他的還有七把寶劍，除了西風手中的洪荒劍，其他的六把現在在何處？”聶清風像是個發現寶物的小寶寶，繼續追問。

“小娃娃，你知道的太多了。”老人似乎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

聶清風察覺到了老人有些生氣，麵帶一絲趣味笑容的對老人說道：“我希望你能為我打造一把絕世寶劍。打造的這把寶劍不僅要聞名天下，而且要流芳百世。”

“什麼？你要讓我為你造劍？”老者聽了聶清風的話也是一愣，緊接著老者仰天長笑：“哈哈哈......小公子，我隻是看你身上沒有其他年輕人的浮躁，才肯跟你說這麼多話，你可不要白日做夢了。”

老人的笑聲裏充滿了不屑。

“老人家，我說的是真的，沒有在跟你開玩笑。”聶清風說道。

老者似乎感受到了聶清風體內的劍氣湧動，慢慢低下頭，不再言語，隨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要讓老夫為你造劍，憑什麼？”

“就憑我可以讓這把劍流芳百世，名揚天下，重登百國巔峰。老人家這不也正是你所希望的嘛。”

老者被聶清風狂妄沒邊的話說的愣了一下，緊接著嘴角上揚，麵帶一絲微笑。

他仿佛看到了百年前的西風，鋒芒畢露。

老人緩緩的開口道：“百年前，也有這麼一位年輕人來到我的造劍坊跟我說，他要讓我為他打造一把絕世寶劍。我問他憑什麼？他說他要用這把劍斬殺天下阻攔他的人，他要讓這把劍威震百國。之後我用了十年的時間耗費了我無數精力，終於為他打造出了洪荒劍。我相信他會回來，也會讓我為他打造的這把劍威震天下。”

老人有些激動的說到這裏，古井不波的臉龐出現了激動神情：“十年後，他不負所望的回來了，臉上沒有了之前的稚嫩，也沒有了之前的輕狂。有的隻是這漫天風沙和歲月帶給他的曆練痕跡。年輕人拔出了寶劍看了又看。這把劍很好，你放心，我會遵守我的承諾，讓他威震百國，名揚天下。”

那時候，年輕取走件，這位鑄劍大師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帶著寶劍走了出去。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易，也不用付什麼報酬。因為年輕人知道大師打造的這一把劍，無價。

他知道讓打造的劍威名遠揚，是對一個煉器大師最大的尊重。

“那年輕人，做到了，他讓這把寶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提劍之處，必驚天動地。”老者喃喃的說道：“西風，你對我的承諾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