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玩意兒，得放多少油才好吃啊？費這麼大勁呢，就這......”王玉勤感覺昨天自己吃那一個蝦頭和今天的對比實在慘烈。還浪費了油鹽，還有，有撿小龍蝦的時間，多撿幾個螃蟹，不香嗎？

“就昨兒那蝦子，可費了我家二兩油呢！這不大磊心裏過意不去，有了蛇肉羹還剛給我家端一碗呢，那叫一個香。”趙大娘的話有誇張的成分，她就是故意來氣王玉勤的，丁大磊可沒有用到二兩油，不過一兩是有的。

趙大娘會做豆腐，這年頭一般人家買不起肉，來客了就會拿點東西去她家換豆腐。所以她家條件，可比一般人好些。

王玉勤一聽，果然炸了：“他家有蛇羹，怎麼不給我這親娘端一碗來？”

周圍鄰居都笑了笑，沒搭話。

為什麼？事情做得太絕了唄！

大丫也偷聽呢，她現在覺出味來了，這家裏的人可都沒有她二叔手藝好呢，二叔可真是深藏不露！

仔細想想，她還有點不甘心呢。

這不，第二天一早，她背著裝豬草的框子，手提著洗幹淨的簍子就厚著臉皮來了丁大磊他們家。

“二叔，昨天我看你這簍子臟了，就拿回去幫你洗了。”大丫說著，還一臉諂媚。

她至少得從這裏吃到一隻完整的小龍蝦吧！昨天晚上趙大娘和她家媳婦可是描述了丁大磊做的小龍蝦到底有多好吃的。

雖然嘴上也吐槽了丁大磊作為男人不懂持家的苦，就舍得下料。

可就聞過那香味的人，誰家不饞呐？

“那裏麵的蝦子呢？”丁大磊也不打算給她台階下，這種人淨會得寸進尺。

“我沒看見呐，可能…跑了？”

丁大磊皺眉，從牆上取下了烏梢蛇皮，嚇得大丫就是一哆嗦。

但她很快認出來，那隻是一張皮，想到昨晚丁大磊給趙大娘家端去那碗蛇肉羹，有些委屈地說道：“這條蛇是我先看到的。”

“是嗎？那你為什麼不捉，反而偷了我們家小龍蝦和簍子呢？”丁靈覺得大丫這腦回路簡直了。

她先看到的，就是她的了？她為什麼不自己捉？

“我…我都說我沒偷。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也看見了，這條蛇我也......”大丫有些心虛，眼神閃爍也不敢去看蛇皮。

“你的意思是，見者有份？”丁靈笑了。

這個世道講究的是適者生存，誰跟你見者有份？搶吃的的時候，你為啥不說見者有份？

大丫還點了點頭，這下連田仙蓉都氣笑了。

“你是幫忙捉了蛇，還是幫忙處理過蛇？哪怕是幫忙給燒了火，我們也不會虧你的，昨天你跑的時候還偷了我們家東西，現在來說見者有份，你虧不虧心啊！”

“我都把簍子給你們洗幹淨了，為什麼要這麼說我？這條蛇我就是看見了！”大丫說著，還委屈上了，眼睛都紅了。

田仙蓉還想說什麼，被丁靈攔住了。

丁靈笑了笑，說道：“好吧，這樣算起來，你也算看見了蛇，我們也不好意思什麼都不給你。可你偷了我們家小龍蝦，我們生氣歸生氣，但也算是厚道人家，這樣吧，這個蛇頭就給你了。

以後你也別說咱家啥也沒有給你了，爹，把蛇頭取下來給大丫姐吧！要親自交到她手上哦！”

丁大磊最是聽女兒的話，立刻取下蛇頭，拿著就往大丫麵前走。

“啊！別過來！”大丫嚇得連連後退，連簍子都丟在一邊沒去管。

“哎呀，你不是說見者有份嗎？怎麼給你你還不要呢？”田仙蓉也樂了，說道。

“快拿著！”丁大磊捏著舌頭往她麵前遞。

“我不要了！”說著，大丫轉身撒丫子跑了。

一家人都鬆了口氣。

他們打算去鎮上黑市賣東西的，真要被大丫纏上，到時候不方便不說，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跟別人亂說。

一家人住在這裏已經是他們村子的邊緣，往鎮上走也遇不到什麼村裏人。

他們抄了小道，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黃泥加碎石子鋪成的大道上。

大道上人並不多，偶爾見的幾個要麼背著大筐子，要麼挑著擔子，好一點的牽著牛，牛背上兩側都掛著筐子。

這一路走著，丁靈感覺自己又體會到了小時候過年回老家的艱辛。唯一好一點的是走的基本上都是平路，不像老家還要爬兩三個小時的山。

又走了兩個小時左右，一家人終於走到了鎮上。

鎮上的路明顯不同了，即便路麵坑坑窪窪，那也是水泥路啊。房子雖然基本上都是一兩層的青磚樓房，看起來隻比鄉下好一些，可人家建得集中，沿著街道兩邊，也還算整齊。

原來的丁大磊每到過年前都會來鎮上做工，對這裏算很熟悉，也曾經在黑市買過東西，帶著妻女在巷子裏穿行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黑市。

有丁大磊和田仙蓉擋著，丁靈也謹慎地借著布包的遮掩，將一個飯盒拿了出來。

布包裏其實裝的都是丁大磊做的扇子和椰子碗，再將扇子拿出來一把捏在手裏，立刻引起了黑市裏其他人的注意。

田仙蓉拿過一把扇子，給自己和女兒扇風，丁靈打開了飯盒，借著田仙蓉扇風這勁兒，飯盒裏的香味就飄散了出去。剛從家園空間拿出來，這小龍蝦還是熱的呢！

隔壁有個中年婦女見狀，笑著說道：“還以為你們隻是趁著天熱來賣扇子的呢！那飯盒裏的東西這麼香，是什麼好吃的啊？”

“是蝦子，費的油多，就香。”丁大磊立刻笑著跟她攀談了起來，原主雖然來過，但對這裏並不算熟悉，每次來都隻賣雞蛋，賣了就走。這年頭雞蛋是多緊俏的東西，有人出價比供銷社收的貴，他就賣了，所以每次都賣得很快。

“我想著就賣這幾把扇子特地跑這一趟劃不來，也想賣點別的東西，我這還有一條蛇皮和一個蛇膽，完了還要去國營藥房換點藥呢。”丁大磊壓低了聲音，表示他賣得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