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半三更，蔣曾跟方萍兩人悄悄摸摸來到工廠所在地。

後山散發出好聞的花香味。

“呸，狗屎花。”方萍人糙話也糙，對著眼前一小片花田狠狠踩踏著，不料越踩越旺盛。

蔣曾把方萍拉開，“蠢婆娘，用火燒！”

一把火，整個花田化為灰燼。

蔣瀟妤第二天想來采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滿地瘡痍。地麵都被燒出了一個接一個的窟窿，黑黢黢一片，富貴花全部成了灰燼。

蔣瀟妤怒火洶洶，土地被燒後，地麵上的微量元素在短時間內很難再恢複，這裏已經不適合再種植花朵。

“那些灰色的東西可以當做廢料來用......就當廢物利用吧。”蔣瀟妤沒有氣餒，收拾了一下午，整個後山空曠的花田才算好看了不少，那些燒出來的廢料送給了附近的居民，當做農務時的肥料來用，效果杠杠的。

“姐姐~別傷心。”

蔣瀟妤疲倦閉眼過去，再次來到靈泉空間。

小希出現在眼前，看出了她的傷心，安慰道：“書上說，花無百日紅。書上還說，花有重開日！”

蔣瀟妤“噗嗤”一笑，心情頓時陰轉晴。

“我沒事，就是可惜了那些種子。”

“姐姐，還可以在這裏種花！”小希帶著蔣瀟妤來到某片空曠的地方。蔣瀟妤驚喜的發現這是一片黑土地，這種土壤最好了。

“謝謝小希，你真好。”

蔣瀟妤隨便播撒了一把種子，想起書上所說，生命會找到它的蓬勃之路。

隨便一點土壤，一點水源，不過三天，等蔣瀟妤再來看的時候，花已經長到她小腿高了。

又是一片紅豔豔。

蔣瀟妤喜歡紅色，看起來很喜慶，種植在這裏還不會被毀壞。

蔣曾就納悶了，他們不是已經毀壞了花田嗎？

“怎麼那個死丫頭還天天帶一堆花出來賣啊！”

“那晚明明已經燒幹淨了啊......”方萍也是一頭霧水。

一上午，蔣瀟妤淨掙了五十兩。帶著滿滿當當的錢，特地從蔣曾一家門前路過。

“瀟妤啊，聽說你的花田被燒了。”

蔣瀟妤挑起額頭前的碎發，露出一張昳麗好看的臉頰，對方萍笑道：“謝謝小嬸關心，暫時沒什麼大礙，就是不知道小嬸子後不後悔，那一畝花田至少能賣幾百兩呢。”

“嬸子就是偷摸著去賣也能發筆橫財啊。”蔣瀟妤掂量著手裏荷包的重量，嘲諷之意再明顯不過。

方萍攫取著腳下的木棍，頗有要趕走蔣瀟妤的意思，不料一轉眼，蔣瀟妤早就離去，害她白白落場空。

“死丫頭，囂張什麼！”

蔣梅芳聽說此事後，同樣是有點不敢置信。

“妤丫頭一直悶聲不吭，怎的這幾日跟被鬼上身了一樣，突然囂張跋扈。”方萍最為氣急敗壞，特別是看著蔣瀟妤以一己之力撐起整個家時，還讓許氏過上了好生活時，他們一家心癢得難受。

所以他們再次來求助蔣梅芳，得到了另一個錦囊妙計。

三日的和平光陰過後，村子裏要舉辦選拔村長大會。

每家每戶，隻要有個人頭就能獲得一張票。

村子裏的年輕人更願意到鎮子上砰砰運去，留下來的都是些不識字、沒文化的老年人，年齡上很合適，然而沒人願意攬這宗吃力不討好的事。

“怪哉，今年的票都沒人來買了，十個銅板都拋不出去！”

“真是見鬼！”

牧童騎在水牛上，揮舞著鞭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蔣瀟妤收起了鐮刀，停下了收割糧食的腰，坐在田野間狠狠往喉嚨裏灌水。

炎炎夏季，人已經被曬得險些蒸發。

阿緣隨蔣瀟妤幹了半天活，連一天喊累都沒有。

有時候，蔣瀟妤會懷疑阿緣到底是不是人。

“阿緣，你背我回家吧，我腿酸了。”蔣瀟妤歪頭打趣，阿緣已經彎腰，做好了背她的姿勢。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蔣瀟妤輕盈的跳了上去，像趕牛一樣，在阿緣背上咯咯地笑著。

阿緣像個悶葫蘆，被打了半天也不吭聲。

“阿緣阿緣，你快看！”蔣瀟妤指著天邊。

阿緣看過去，那些候鳥排成一字，跟他在長安看見的日暮西陳好像。

長安是繁華的代言詞，萬象更新，包容一切。

卻不能容忍他一個罪人。

阿緣想起了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想起來，背著蔣瀟妤一路回到了家。

蔣瀟妤吩咐什麼，他就做什麼，連打水洗腳這種事情，也肯彎腰去做。

“燙。”

蔣瀟妤踢開水花，濺了阿緣滿臉，笑嘻嘻道：“我不是故意的。”

誰信？

阿緣也不惱，擦幹了臉上的水珠，捧著蔣瀟妤的腳踝，攪動著木盆裏的水輕輕澆洗。

原來女子的腳......都這麼白嫩的嗎？

“村長大會，你投大哥一票。”

阿緣點頭，“你不當嗎？”

蔣瀟妤笑道：“哪有女人當村長的啊，他們不會支持我的。”

“我覺得你管理得比他們好。”

蔣瀟妤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經年後想起來，其實這一刻她早就對阿緣動心。

蔣煜烽從鎮子裏擺攤回來，今天要寫信的人多，他賺了幾兩銀子，買了兩隻燒雞還有燒酒回來。

“大哥，你去競選村長吧。”蔣瀟妤撕著雞腿，吃得歡樂。她分析過了，蔣煜晟識字，而且年輕，聰明，肯吃苦，做村長的不二人選。

在蔣瀟妤的鼓勵下，蔣煜烽第二天去報名，但願自己能在一群老幼病殘中獲選。

或許是受了工廠帶來的影響，村子裏的經濟逐漸繁榮起來，工人們自然也向著蔣煜烽，紛紛把票倉給了蔣煜烽一人。

蔣曾同樣是競爭者之一，年紀合適，為人老成，在村子裏一張嘴就跟喇叭似的叭叭叭，讀過點書，洗腦功夫不錯，不過給他投的票都是買了的，五銅板一張。

饒是砸錢，蔣曾也沒能贏過蔣煜烽。

民心所向，最後是蔣煜晟當選了杏花村第二十三任村長——

蔣瀟妤站在台下鼓掌，笑得兩眼眯著。

“哼，你替蔣煜烽砸了多少錢？”蔣思瑤酸溜溜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