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
跌倒的那一瞬間,他才發現,這個身體根本不是自己。他急切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伸出雙手,借著窗口的光線一看,差一點暈了過去。這是一雙白白淨淨在大手,比自己那張手大了一大圈。
“天啦,這麼長的頭發!”
他從來就不喜歡留著長頭發的男人,而現在自己的頭發,長長的,披散在肩頭,就象個女人似的。他用勁拽了拽,頭皮一陣發疼,證明這是真的頭發,可是自己一直是小平頭啊?還有這身衣服,也不知道是什麼料子的,不過挺高檔的,卻做成了個古老的樣式。
“我成了別人!”
突然之間,他好象是明白了,自己成為了別人,或者別人成為了自己。自己的靈魂占據了別人的身體,或者說別人的身體擁有了自己的靈魂。那麼現在,這究竟是我,還是別人?
“那麼我呢?”
誰又占有了我的身軀?或者我到哪裏去了?那個失去了我的靈魂的身體或許消失了?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妻兒,失去了親友,失去了一切?或者說這一切都失去了我?
“天啊......”
他仰天長歎,刹那間,眼淚奪眶而出,一股從沒有過的悲傷抑止不住的湧上他的心頭。他傷心地哭著。當一下子失去所有親人的時候,心中的疼痛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隻有靠著眼淚,才能稍稍衝淡一下那痛苦的心。
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失去親人;而人世間最大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失去自己;而人世間最大最大最在的悲哀,莫過於當你一覺醒來時,一切已經物是人非,而我已不再是我。
他傷心地哭泣著,那是一個男人的放聲嚎哭!一種撕裂人心的痛哭!一邊強抑製著又終於抑製不了的大哭!哭聲布滿了整個屋子,在茫茫群山裏無盡的蔓延。他全身搐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仿佛是從他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布在屋裏,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
“別嚎了,你差點把老子們害死,再嚎把你拉去喂虎。”
那看守在門外的家夥把那扇大門拍得“啪啪”亂響,惡狠狠地大聲吼叫著。不一會,那看守的家夥又從那扇窗口探出腦袋,朝屋裏看了一眼,見他蹲在地上哭泣,便冷冷地嘲笑了一聲。
“你他媽個大傻子,哭個什麼勁?”
無緣無故地被那看守的家夥罵了一頓,一股怒火從胸中升騰而起,他猛地躍起,閃電般地連跨幾步跳到窗口,朝著那看守的家夥就是一拳。那看守的家夥似乎沒有料到這傻子會衝上來,臉上的冷笑還沒有收起,那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