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連忙站起來,滿頭冷汗的朝樹林裏看去。
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出現在黑森森的樹林裏。
接著,一道道矯健的身軀,低沉著頭,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李萍站在原地,已經完全嚇傻了。
李安國和丁春芳衝到沈飛他們這邊後,轉身發現自己女兒還站在原地,立刻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驚慌之色。
他們大聲呼喊道:“萍萍,你在幹什麼!過來!快過來!”
李萍像是聾掉了,嚇得一動都不能動。
沈飛見狀,彎腰從火堆裏抽出一根燃燒著的木棍,急忙朝著李萍衝了過去。
突然,為首的一隻野狼,跳躍而起,它張開血盆大口,瞄準李萍的脖子,這就要咬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沈飛狂奔趕到,他揮動手中的火棍,狠狠的砸在了野狼的側腹上。
嗚嗚嗚......
野狼被砸飛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側腹部的毛發,被灼燒掉了一大片。
靠前的幾隻野狼見狀,立刻目露凶芒,低頭呲牙咧嘴,向沈飛發出低沉的叫聲。
沈飛猛地一揮手中的火棍,野狼不見絲毫畏懼。
這時,沈飛看到在狼群的中央位置,一隻體型碩大,毛發旺盛,有一隻眼睛被白色粘膜給覆蓋住的野狼,正神情淡漠的注視著沈飛。
它看了眼被沈飛擊飛灼傷的野狼,接著跟在它身旁的兩隻野狼,立刻衝上前去。
其中一隻從正麵攻擊,另外一隻在受傷野狼被分散注意力的時候,一口咬在了它的脖子上。
鮮血染紅了野狼的牙齒,那隻受傷野狼痛苦的哀嚎了起來,它拚命蹬踢著咬住自己的同伴,慢慢失去了生命氣息。
沈飛見狀,直接將手裏的火把,扔向了白瞳野狼,接著轉身拉起李萍,全力往回奔逃而去。
李萍被沈飛拖拽出一段距離後才回過神來,她啊的尖叫了一聲,突然甩開沈飛的手,竟然超過沈飛,朝著火堆那邊,狂奔而去。
沈飛見狀,一陣傻眼,他轉頭看去的時候,三隻野狼,已經追趕了上去。
眼見著它們起跳就要撲咬在自己的後背上,沈飛一個大跳,落地翻滾而去,直接滾到了火堆後麵。
他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心中不禁慶幸,自己這兩天沒有偷懶。
少弄一個火堆,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吧。
想著,他坐起身來,朝被火堆威嚇住,正在外圍徘徊的三隻野狼。
他立刻爬到火堆旁,又往裏麵填補了一些木柴,接著掙紮站起。
白瞳野狼帶著狼群,逼近過來,接著野狼有序的分開,直接把這邊給包圍了起來。
沈飛彎著腰,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白瞳野狼應該就是狼群的首領,它是有智慧的,懂得管理自己的手下,懂得指揮狼群,協調作戰。
它沒有下令攻擊,明顯就是在等,沈飛他們周邊的火堆都燒完,然後再指揮狼群,衝入狩殺。
沈飛擔心邊緣處的幾個火堆,還不能完全震懾住野狼,於是迅速向後退了幾步。
眾人一臉慌亂,不知所措。
林俊才罵道:“娘的,沈飛,你真是烏鴉嘴,說有野狼,真就有野狼過來了。”
丁春芳拍著大腿辱罵道:“沈飛啊沈飛,你果真是喪門星,誰跟你在一起,誰就要倒八輩子黴!”
李安國滿頭虛汗道:“沈飛,快想辦法,現在該怎麼辦,木柴有限,這些火坑,根本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沈飛已經沒有功夫去關注林俊才和丁春芳的辱罵,他吞咽著唾沫,大腦飛速運轉著。
突然,一陣劇痛從沈飛的大腿上傳來,他痛苦的嚎叫了一聲,接著向前趴在了沙灘上。
他轉頭看去,一根尖銳的木頭,刺進了自己的大腿裏,鮮血順著大腿,流淌而出。
始作俑者林俊才正滿臉猙獰,目含凶光道:“沈飛,我看你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了,既然野狼是你招來的,那你就替大家在這裏當誘餌,幫我們拖住狼群吧。”
秦敏見狀,拔出軍刀,雙手握住,立刻護在了沈飛的身前,她怒吼道:“林俊才,你在幹什麼!”
林俊才獰笑道:“我沒幹什麼,隻是給大家謀取一條生路而已。”
“你以為,把沈飛弄傷了留在這裏,狼群就會放過我們嗎!”秦敏大聲喊道。
“狼群是怕火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我們隻要帶上足夠的粗木頭,所有人背靠背的舉著火把,慢慢朝樹林裏移動,我們肯定是能過去的。”林俊才道,“下午我去樹林裏的時候,我發現有不少高大的老樹上盤繞著枯水藤,隻要我們找到一棵合適的大樹,爬到上麵去,狼群就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了。”
“林俊才,你這個混蛋,你就是個畜生!”秦敏歇斯底裏的喊道。
林俊才根本不搭理她,他看向李安國一家三口,問道:“你們想死在這裏嗎?”
李安國、丁春芳、李萍,他們一家三口,連看都不看被紮傷的沈飛,立刻搖頭。
林俊才又看向溫雅萱她們,問道:“你們想死在這裏嗎?”
溫雅萱四人,朝沈飛投來了同情的目光,但在這種生死關頭,誰又能顧得上誰,她們保持了沉默。
林俊才見她們默認,看向秦敏道:“你想好,你可以留在這裏,一會被野狼撕碎的疼痛,可不好受。”
秦敏因為害怕,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她淚如雨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飛疼的倒吸冷氣,他的心,像是被烈火灼燒,他想要掙紮站起來,想要把林俊才這個卑鄙小人,撕成碎片。
可他自流落荒島後,並未得到過有效的補充,現在又被刺傷大腿,流了很多血,身體虛的厲害,根本站不起來。
就在他心裏萬分絕望時,一直在哭泣的秦敏,轉頭看向他,哽咽道:“對不起,沈飛,對不起,我想活著,我不想死......”
沈飛在聽到秦敏這樣說後,瞪大了眼睛,僵硬在了原地。
林俊才厲聲道:“都還在幹什麼,找粗的木柴,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走了!”
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沈飛感覺有些眩暈,耳鳴聲,塞滿了耳朵。
秦敏不再多看他一眼,她擦著淚,往懷裏撿著粗木柴,接著跟林俊才他們背靠著背,舉著火把,撤離而去。
沈飛仰身躺在沙灘上,看著夜空中的繁星,大口喘息著,他在心裏自嘲道:“要死在這了嗎?”
過往的一切,開始在他的眼前浮掠。
他明白,這是一個人,臨近死亡的征兆。
不過,老天爺似乎在這一刻發起了善心。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在沈飛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