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這麼說?”
趴在床榻上的謝策眯起眼,哼笑一聲,眼神說不出的森冷。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麵容平凡的少年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忍住。
“世子,這些,可要和郡主說?”
“說什麼?”謝策一個眼刀飛過去,下意識翻身,立刻疼的倒吸一口冷氣,他咬了咬牙,罵道:
“說我在她家安插了眼線?說我時時刻刻盯著她?你想死還是想我死?這種話再讓我聽見,我就把你腦袋割了喂狗,省的留在脖子上當擺設!”
謝石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暗暗在心裏叫苦不迭,不敢再多嘴。
謝策冷哼一聲。
“繼續盯著。”
“是。”
“對了,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謝石肅容道:“找到了。”
謝策“嗯”了一聲,眼神幽深。
謝石等了半天也沒等來吩咐,不由道:“世子,可要派人去把......那位接回來?”
謝策冷冷道:“不必。”
現在還不是時候,左右一時半會死不了,那就再吃苦一段時日,她過得越慘,才越能讓人惻隱。
那些人,才能永世不得翻身!
......
冬至將近。
昨兒下的一場暴雨使秦清又病了一場,整個人病怏怏的,蜷縮在被褥中,隻露出半張蒼白的臉,唯有一雙眼睛冷冷清清,令人不敢直視。
丹心哪怕憂心忡忡,也不敢表露在麵上。
“郡主,明兒就要吃餃子了,郡主想吃什麼餡的?以往都是芹菜餡的,今年不如換一換?隻要郡主想吃,丹心都能給郡主倒騰出來。”
秦清對口腹之欲沒什麼要求,隻是今年恐怕又不能和阿娘她們一起,吃不吃也就沒什麼所謂了,但當對上丹心那雙充滿希冀的眸子,她忍不住歎了口氣,不想辜負這一番好意。
“你做什麼都好吃。”
丹心服侍主子用完藥,笑道:“郡主才喝了藥,想必嘴裏正苦,奴婢去給您燉碗紅棗湯補補氣血。”
“好。”
這就是丹心憂愁的另外一事了。
尋常人家的姑娘,到了這個年紀早就來了葵水,但秦清還不曾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子骨虛弱的緣故。
秦清自然知道丹心的擔憂,隻是她這樣的人,能活到幾時都是未知數,更遑論日後子嗣呢?她現在活的每一天都是上天恩賜,若有朝一日,沒了這福分,她也願坦然接受。
秦清的眼皮子慢慢蓋下來,最終還是撐不住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是半個時辰後的事兒了。
丹心端著紅棗湯進來,身後跟著畢恭畢敬的羅嬤嬤。
“老奴見過郡主。”
秦清低咳幾聲,坐起來,“羅嬤嬤不必多禮,可是有結果了?”
羅嬤嬤回話:“老奴這些日子私底下盯著柳姨娘,總算有了點收獲。”
“你說。”
“二姑娘關禁閉的日子裏,柳姨娘幾乎日日都去紅湘院看望,比駙馬還要勤快些,兩人私下獨處之時,總是門窗緊合,讓下人把守四周。昨兒,老奴聽見柳姨娘與二姑娘說郡主......”
“說我什麼?”
秦清見羅嬤嬤麵色為難,頓時了然於心,她扯了扯嘴角,“罷了,你便是不說,我也知曉。”
羅嬤嬤彎腰道:“郡主恕罪。”
丹心伺候在一旁,生怕熱乎乎的紅棗湯涼了,“郡主,先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羅嬤嬤立刻阻止道:“且慢!”
秦清的目光落在托盤中那一碗冒著熱氣的紅棗湯上,“有問題?”
雖是問句,但語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