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了一天的林家,到此刻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徐芸心情複雜的在沙發上,麵色寡淡。
“媽。”
林婉婷知道她是在介意剛剛徐琴的話,坐在徐芸身邊寬慰地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別氣了。”
徐芸眼梢微紅,但到底是不想在孩子麵前失態,她雙手捧著臉深吸了一口氣:“隻是對不起你的父親。”
這一趕,趕走的何止的徐琴一家!
更是一個救治林長昌雙腿的機會!
“哼!沒什麼對不起的!”林長昌憤憤轉著輪椅背身:“我就是一輩子坐輪椅,也不稀罕他們一家的施舍!”
雖是這麼說,但他的指甲,仍是不甘心地摳進了他的大腿。
如果可以,誰又願意當一個站不起來的廢物呢?
父母剛剛的喜悅,林婉婷都看在眼裏,他們有多期待這次機會,她心如明 鏡,所以這一刻拎起這空空的竹籃,大家怎麼可能會不失落!
林家的氣氛低沉逼仄。
到底是不忍看到林婉婷難過,荊川默默地開口道:“你爸的腿,我有辦法。”
“你?”徐芸狠狠擦了一把眼梢的眼淚,語氣嘲弄:“你有辦法?你還能治好不成?”
“當然。”
“放屁!”
這荊川屢次三番的口出狂言,徐芸早就不滿。
這時候見她竟還拿自己丈夫的腿做文章,她氣得從座位上站起來大喝:“你有個屁的辦法!多少江淮的名醫都束手無策,你還能比他們厲害不成!”
“給我點時間。”荊川一臉淡定,經過林婉婷時,還輕輕地捏了一把她略顯苦澀的小臉:“我需要一些材料來醫治你父親的腿,在家裏好好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
林婉婷有些擔心地扯住了他的衣袖,昂著小臉道:“荊川,你別逞能,我爸的腿......”
荊川輕笑一聲:“別擔心,我能做到。”
這一刻,他身上的強大自信乍現,其鋒芒竟讓林家一行不敢直視,更別說嘲弄取笑!
直到荊川離開,頓散的威壓這才讓徐芸長舒了一口氣。
她扯了扯嘴角:“要是吹牛也算本事,你那男人也能算個人物!”
林婉婷抿著唇沒有說話。
......
江淮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特級病房。
此刻的氣氛無比凝重。
病床旁邊坐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梳著大背頭,一臉陰沉的男人,此刻他身上戾氣四散,不怒自威。
他就是周家家主,周正德!
他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對著跪在地上的眾人寒聲問道:“荊川是誰?”
眾人瞬間冷汗直冒,頭垂得更低了。
這個荊川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任憑他們掘地三尺,都找不出他一點兒消息!
他幹淨得就好像從來沒有在這個世上留下過痕跡!
“嗬,一個無名之輩,竟敢把我兒子傷成這個樣子,是欺我周家無人?”周正德麵沉如水:“看來是我周家沉寂太久,以至如今一個無名小卒也敢挑釁我周家!”
“是時候讓這太平已久的江淮,看看我周家的實力了!”
周正德氣勢外放,雙眸迸射出嗜血的殺意:“傳我之令,通知二爺帶人回來!我要他荊川為此償命!”
周二爺掌管周家護衛,手下高手眾多,行事狠辣,此令一出,江淮市一時風雲色變,八方攢動。
而身處漩渦中心的荊川,對此卻是毫不知情。
江淮中醫堂是本地最具盛名的中醫聖地,此地名醫薈萃、藥草雲集,是所有醫學大咖首選的采藥之地。
若要尋醫問藥,來這裏便不會錯。
“一群廢物!都是欺世盜名的庸醫!”
“治不好我女兒,我要你們這些人通通收拾包袱滾出江淮市!”
荊川走進中醫堂,就聽到裏頭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推開大門,圍觀的人已經聚了不少。
荊川皺了皺眉,他不願橫生波折,正準備繞道,卻突然感覺到裏麵傳來一陣強大的靈力波動。
他一眼將病房內的景象看清,興趣更濃。
竟是一條靈脈!
而且那靈脈居然寄生在病床上的女孩體內!
靈脈奪天地之造化,是助修行者快速提升修為的好東西!往常這靈脈隻生於山川湖海,可沒想到,這一條竟會依傍人類而生。
“那發脾氣的是誰呀!”
“竟敢在中醫堂大呼小叫,這還是這麼多年來的頭一遭!”
身邊小聲的談論傳過來,打斷了荊川的探查,他正準備再次感知,身邊又有人惶恐地接上了話。
“噓!你小聲點!那人是江淮商會的會長馬如雲!病床上躺著的,是他最寶貝的女兒馬箐箐!”
“聽說這馬箐箐得了一種怪病,都昏迷十來天了!中醫堂所有名醫都來看過,但都束手無策!這給馬會長氣得!都快掀了中醫堂的頂!”
“喏——你瞧瞧,就連中醫堂那位老師都請出來了。”
“現在正在給馬箐箐施針呢!”
施針?
荊川望去,眉頭不禁皺起。
荒唐!
這靈脈已經進入了成熟期,因為那人類女孩無法承受這磅礴的靈氣,宿體出於自我保護這才陷入休眠,也就是這群人剛剛所說的昏迷不醒。
這是正常現象。
但若是以銀針強行催動,必會激發靈脈遭到靈氣過盛的反噬,除了情況變得更糟之外,弄不好還會折損了這一條難得一見的成熟靈脈!
暴殄天物。
荊川當即揮開周邊數人,闖進了病房。
“住手!”
眼見那銀針堪堪抵在馬箐箐的穴位之上,荊川直接上前,將那施針的醫生掃到了一邊:“你這樣隻會傷害她!”
說著,他看向站在一側怒氣未平的馬如雲說道:“讓他們走,我能救你女兒。”
“你?”
馬如雲上下打量了一眼荊川——
平平無奇,實在看不出有什麼本事的模樣。
他有些狐疑:“你也是中醫?”
荊川蹙眉:“算是吧。”
“你是個錘子!”那被荊川掃開的中醫忍不住撐著腰大罵:“我從沒見過你,你根本不是我們中醫堂的人!”
想他陳鵲在中醫堂這麼多年,任誰見了他,不得叫一聲陳老師?
可就在今天,他簡直是受到了自己職業生涯最大的折辱!
被馬如雲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痛斥也就算了,誰叫人位高權重。
可現在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也敢跳出來質疑他?
陳鵲氣得捏著銀針的手都抖了,朝著門外大喊道:“快讓保安過來!把這個男人給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