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凝沒有出聲,她總算是明白了,唐祁禦長得人模狗樣的,其實就是毒舌本舌了。
唐祁禦看見她在嘀咕,身子突然傾向她,“你在罵我!”
“沒有。”
男人的吐息噴灑在她的臉上,蘇以凝覺得癢癢的,本能的撇開臉。
“沒有你緊張什麼?”唐祁禦無情戳穿,“記住,不要試圖在我麵前說謊,因為你不會撒謊。”
說謊時眼神躲避,抿唇、咬唇,都成了她身上的標誌了。
許楓從不遠處走過來,恭敬地立在車窗前,唐祁禦打開車窗,拿過冰袋,低聲吩咐了句,“善後。”
說完,關上車窗,隔絕外界。
唐祁禦轉身望向她,目光落在她微腫的臉龐上,“忍著點。”
“唔!”
冰袋覆在臉上,冷氣透過肌膚,一陣刺骨的刺痛使得蘇以凝叫出了聲。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自打看見他出現,蘇以凝心裏就疑惑。
唐祁禦抬眸看了她一眼,瞬間低下頭,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知道痛,被打的時候怎麼不知道躲開?”
“我那是沒反應過來。”蘇以凝低聲回答。
“果然是蠢。”
蘇以凝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將她推開離自己一定的距離,“唐祁禦,好好說話會死啊。”
一天不損她,渾身不舒服。
唐祁禦挑眉望著她,捏住她的下巴,輕鬆往上抬,“會死,但你要陪葬。”
陪你妹啊,蘇以凝想推開他,但怎麼也推不動。
她現在都是病號了,還這樣欺負她。
權衡利益下,她還是昧著良心陪著笑,“不會死,不會死。”
因為她還沒活夠。
車內一片冷寂。
蘇以凝找了話頭,“聽說今晚有流星雨,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今晚不會有流星雨的。”男人不假思索,否定了她的說法。
唐祁禦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冰袋繼續敷在她的臉上。
蘇以凝望著車外,天已經暗了下來,“有沒有流星雨不重要,重要的是等的過程。”
蘇以凝抓著男人的衣服,奶裏奶氣地說道,“老公,好不好嘛,今天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就當是陪陪我嘛!”
男人凝著她,臉上的冰袋漸漸融化。
蘇以凝腫著的左臉明顯消了些,滿意地通過手機看著自己的臉。
“位置。”
蘇以凝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當即報了位置。
那地方離這不遠,再加上唐祁禦魔鬼般的車速,硬生生將半個小時的車程減了一半。
蘇以凝被車飆得都快成腦震蕩了。
不滿地看著一臉安然的男人,他倒什麼事都沒有,反倒是苦了她自己。
“爺,我覺得你需要一個司機。”
蘇以凝隻是好心提醒,卻被男人一記冷光射過來,“你在懷疑我的技術?”
“沒。”蘇以凝當即拍起了馬屁,“爺的技術自是天上地下最厲害的,我隻是不想讓你太累了而已。”
厲害個鬼,厲害到差點將她送走!
唐祁禦睨了她一眼,“就當是誇爺了。”
蘇以凝應付的陪著笑。
夠自戀!
夜晚的冬天增添了幾分寧靜,讓人感到無比的安逸和舒適,冷風拂過大地,吹到蘇以凝的身上。
蘇以凝冷得倒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噌進了唐祁禦的懷裏。
男人感覺到懷裏小人的挪動,整個身子一僵,本能的將手放在她的腰間。
唐祁禦抬頭看著天,怎麼看怎麼不像會有流星雨。
蘇以凝一抬頭就看見男人恰到好處的下巴,望向遠處,夜很深,一顆星星也沒有。
不過,這樣,別樣的美。
她靠在唐祁禦的懷裏,看著這景,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眼漸漸模糊起來。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不受人待見,無論是媽媽,還是繼父,妹妹。”
突然,蘇以凝說了起來,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唐祁禦聽,“繼父總打我,無論是輸錢,還是喝醉酒,他總是有各種由頭打我。”
“媽媽看見了也如沒看見,因為她很怕繼父,我不知道為什麼她這麼怕他,我是她的女兒,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別人打呢?”
蘇以凝低聲抽泣,“今天我總算是明白了,李含若從小說到大的野種,並無道理,我就是一個實打實的,沒人要的野種。”
以前,她覺得媽媽隻是太膽小了,不敢跟繼父爭,她那時候就在想,沒關係,不就是挨了頓打,皮外傷而已,過幾天就會好了,不要太矯情。
自己沒有爸爸,至少還有個媽媽,這就足夠了。
可到頭來,自己什麼都不是,自以為的家,不過就是將她當作牟利的工具。
唐祁禦認真地聽著她說的話,濯黑的眸底更加深沉。
他查過她的資料,從小到大都有,也知道她現在的媽媽並不是她的親生父母,但此刻聽她說來,心卻隱隱作痛。
如同那個拋棄的人是他自己一樣。
說著說著,蘇以凝眼角的淚水落了下來,落到了唐祁禦的手背上。
溫熱的眼淚,在男人的手上翻滾,似要灼穿他的心。
“唐祁禦,我沒有家了,媽媽她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
蘇以凝痛哭起來。
她可以每天裝作沒心沒肺的模樣,但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感到自己就像活在夢裏,很不真實。
唐祁禦將她腰身一攬,輕手拖著她轉了身,小女人紅腫的雙眼,瞬間映入他的眼簾。
男人盯著她,薄唇微掀,“蘇以凝,你他媽當我是死的嗎?你沒有家,我算什麼東西?”
蘇以凝瞪著紅腫的眼睛,看著她。
唐祁禦不明白她看著自己的意思,問,“你在幹嘛?”
蘇以凝被人托著很不舒服,想要動動身子,哪曾想男人竟一把將她緊放在他的跟前,黑色溫暖的風衣將她包圍。
蘇以凝被他的一番操作,整得腦子一片空白,雙手抵著他的胸膛,
“你也不是什麼好人,自己都是有妻子的人了,還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你這種情況,我可以去告你,告你婚內出軌!”
在蘇以凝的眼裏,沈汀瑤就是個外人,還是意圖不軌的壞女人,憑什麼住在禦華庭。
唐祁禦看著她這副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剛剛不是哭得稀裏糊塗地說著她的事,怎麼現在又扯到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