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殤一咳嗽就止不住,時不時還能咳出些血來。
穆凝婉怕他又被血嗆著,忙給他順著氣,又將韓大夫給的藥丸服侍著宇文殤吃下,吃下後又順了幾下氣,宇文殤的咳嗽聲才算是慢慢緩下來。
“三殿下,好些了嗎?”穆凝婉捧著宇文殤的臉,向在府中那般,給他仔細擦拭著唇角的鮮血,見宇文殤衝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她這才放下心來。
她一邊繼續給宇文殤順著氣,一邊背對著身子,冷聲對宇文成道:“凝婉真沒想到,宮中的人竟也有這麼沒規矩的,皇子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下人來多嘴了?太子殿下竟也不管管的?”
“婉兒......”宇文殤抓著穆凝婉的手,想讓她別管這事。
但穆凝婉卻是不依,她以後可是要在皇宮中住的,若是現在就讓這群下人知道自己好欺負,皇宮裏怕是很快就會傳開,那這以後進了皇宮,她可就不好樹立威信了。
所以現在必須殺雞儆猴,讓這些人知道自己是不好惹的。
她見宇文成不說話,侍候好宇文殤後,就轉身看向他。
隻是一個眼神,卻讓作為太子的宇文成都有些覺得後背發涼。
這裏畢竟是梁城,是穆家的底盤,他這個太子在這裏也不敢太過造次,更何況穆凝婉還是穆烽的掌上明珠?
“這些人並非本宮宮中的侍從,但本宮卻定然是要給穆小姐一個交代的。”宇文成使了個眼色給身後的侍衛。
那侍衛了然,立刻去身後的宮女中揪出了一個,勒令她跪在地上。
“按照宮中的規矩,以下犯上者,該如何?”宇文成問。
侍衛答道:“啟稟殿下,該割了舌頭,杖責二十大板。”
“那便割了吧。”
“是。”
宮女被嚇得當即腿就軟了,一個勁求著饒,卻還是被侍衛按著,拉起她的舌頭就要去割。
原本,穆凝婉也是見慣了血腥畫麵的,父親駐守梁城,總會有外敵來犯,她甚至還在城樓上觀戰過。
可割舌頭的畫麵,卻讓她想起了上輩子自己被挑斷手腳筋脈的時候,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那被割掉筋脈的痛感,讓她全身都止不住發著抖。
宇文殤見她麵色突然蒼白,手不住打著哆嗦,忙兩手抓住她的手,“婉兒?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三殿,殿下......”
看到宇文殤那關切的雙眼,穆凝婉才算是又回過了神,她慌忙搖了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有些見不得血腥。”
“既如此,那穆小姐還是先回家休養吧,身體要緊,畢竟再過沒幾天,你和三弟可就要成親了。”
宇文成說著,給身後的下人使了個眼色。
下人會意,忙走至宇文殤身後,推起了他的輪椅。
“三殿下......”
穆凝婉想要上前,宇文殤卻是衝她搖了搖頭,“若是累了,婉兒便回去休息吧,我無妨。”
“不是......”
穆凝婉還想說什麼,但宇文殤卻已經被人下人推走了。
宇文成看著她,衝她微微笑了下,也轉身離開。
穆凝婉抿著嘴唇,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是上輩子的記憶對她的影響太大了嗎?
她看向那個被割了舌頭,正被杖責的宮女,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