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望天笑緩緩睜開眼睛,一咕嚕坐了起來。篝火隻剩一團火星,還在劈啪著苟延殘喘。望天笑趕緊爬起來加了些柴,將火生旺。
這一覺睡的神清氣爽,看看傷口,忽然大吃一驚,那些傷口居然愈合了很多,腦袋也不發燒了。開始還以為自己要痛苦很久呢!畢竟受了這麼重的傷,再加上生病高燒。他已經在心裏做好遭罪的準備,誰知一覺醒來卻是神清氣爽。
在心裏琢磨一番,要不就是那青皮葫蘆變異的更好使,要不就是這怪魚和血水不一般,對療傷很有用。不過無論怎樣,自己能活下來,總是一件好事,這樣想,望天笑頓時又開心起來。
哎,不對,自己好像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夢裏老是出現一個奇怪男子,用一把血色大刀。血櫻花是誰,怎麼這麼奇怪,越想越是清晰,不過最後望天笑確定,這就是個奇怪的夢罷了,誰能有那麼大能耐,一刀砍破一個星辰,除非是神仙吧。
不過那把刀倒是好刀,招式貌似也不賴。望天笑是個識貨的,自己從記事起就開始習武,越想越覺得那些招式玄奧無比,想著想著,就幹脆拿根木棍比劃起來。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真奇了怪了。”明明知道那些招式的大概套路,可自己演練的時候,總是模仿不到位,無論是威力,還是氣勢,總之就覺得差的太多。
一遍又一遍演練,望天笑就像魔怔了一樣,不過那些刀式在心裏卻是愈來愈加的清晰。餓了,還是隻能吃那些怪魚,不過這回望天笑學聰明了,一次吃隻吃一點,不會像以前那樣胡吃海喝。
事實證明,這怪魚與血水就是療傷聖品,雖說深淵裏沒日沒夜,望天笑的傷勢卻在迅速的恢複,並且人也比以前更加靈活、有力。
還有一個很奇怪的事情,望天笑發現,隻要自己喝那血水,就會做那些奇怪的夢,都是那個俊秀男子的經曆,大多是各種刀式,還摻雜著一個姑娘的經曆。反正對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傷害,望天笑就心安理得的每天抓魚喝水。
“妹妹你大大滴往前走哇,你那屁股扭又扭啊,扭的哥哥心癢難耐呐——”漆黑的深淵裏,時不時會響起幾聲鬼嚎,嚇得樹葉裏藏著的蠍子與螞蟻到處亂竄。
望天笑扔下手裏的假木刀,往火堆邊一躺,叼著根木棍,百無聊賴起來。天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了,望天笑望著深淵上空,白天的時候,那裏會有一個小光點,其他時候,根本什麼都沒有。
所幸深淵底部積攢了很多木柴樹葉,這一片地方燒完了,就挪個窩,換一處地方。如今,血湖旁邊亂七八糟都是燒盡的篝火堆,已經繞著血湖堆了一圈了。可見望天笑在這裏呆了多久,身上的傷勢也早就痊愈,個頭都長了不少,連掉了的門牙,都長出了一點,豁的沒那麼厲害了。
“哎,挨千刀的,這日子何處是個頭啊,當初不如直接摔死小爺得了。”望天笑望著上空發了會呆,就哭喪起來。幾個月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除了沒事自己幹嚎兩嗓子,知道自己耳朵還好使,不然都快以為自己變成孤魂野鬼了。
每天就吃那些吃不盡的怪魚,喝那喝不完的血水,望天笑覺得自己看到血水都想吐了,真心覺得以前的糟糠,都比這個好吃。
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研究個遍,這根本就是一個深井,底下除了一潭血湖,就是岸邊十幾丈寬的淺灘,再往外就是懸崖峭壁,如琉璃般光滑,就是壁虎也難以爬上去。
枯燥的發狂,最後刀法也不想練了,望天笑整日盯著青皮葫蘆發怔。“當年爹爹一直說,這青皮葫蘆無論裝多少東西,都裝的下,無論往外倒多久,都倒不完。”
現在身邊也就隻有個青皮葫蘆了,這個傳家寶也被他折騰個遍。以前這青皮葫蘆都是需要了就倒著喝,沒事了就裝些水進去就行,無論怎麼折騰,這青皮葫蘆都是晃晃蕩蕩,從來沒滿過,也從來沒空過。爺爺曾經說過,為了試驗這青皮葫蘆容量,他曾經把一個池塘灌空過。
望天笑看了看青皮葫蘆,又看了看血湖,然後就跑進血水裏,拔掉蓋子,將葫蘆摁了進去。
“咕嚕——咕嚕——”血水開始往裏灌了,不快不慢,望天笑就這麼站著等了兩個時辰左右,直到肚子也咕咕叫了,才忍不住大罵一聲,將葫蘆往湖裏一扔。
“滿倒是真沒滿,這它嗎一湖的水,老子要灌到猴年馬月啊。”望天笑欲哭無淚。
恨恨得抓了兩條魚上去烤了吃,望天笑幹脆將身上僅剩的衣服繞成一個布條,將一塊石頭綁在青皮葫蘆上,然後用盡力氣,將葫蘆向湖裏一扔。
“咕嚕、咕嚕”葫蘆冒了幾個氣泡,沉了下去。日子又這樣流失起來,除了湖中始終不停的冒著的氣泡,與以前並沒有改變。
望天笑枯燥起來就練刀,或者抓魚吃,如今他已經可以連吃三條魚也沒事了。
隻見望天笑騰身一躍幾尺高,手中的木刀用力回身一斬,勁氣吞吐,好一招回頭望月,正沉浸在自己這曼妙的一刀時,那木刀居然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道,哢嚓幾聲,寸寸折斷,變成木屑落在了地上。
望天笑失落的走到血湖旁,在水麵處插了一根木棍,回頭一望,隻見身後已經插了一排小木棍,血湖的水位已經下去差不多十來丈了。每當葫蘆露出來時,他就往湖中心扔,如今已經扔了五次。
好在這血湖像個大碗,越往下越小,水位也下的越快。這時望天笑又恐慌起來,把水灌完了,就有出去的路了嗎,難道自己就一輩子困死在這裏嗎?
水麵還剩二十丈寬的時候,望天笑望著還在冒泡的湖麵愈發焦急起來,幹脆一個猛子紮進深潭,將葫蘆摸了上來。
望天笑望著湖中心發呆,他一直好奇那裏有什麼,越往湖心,湖水越是冰涼,仿佛可以將人的魂魄都冰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