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溫九靈和曹玲都看過來，顧鉉道：“曹廠長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九靈畫的東西對服裝廠的用處，雖然現在九靈將這兩件衣服的圖紙買給你，但也隻有這兩件衣服，你要想你的服裝廠一直發展，隻靠兩件衣服恐怕支撐不下來。”

　　曹玲有點明白顧鉉的意思，對溫九靈道：“九靈你願不願意來我廠中上班？”

　　要是剛從徐家出來那會兒，溫九靈估計會選擇來服裝廠上班，但是現在她還有溫家一大家子人，還有不少債要還，在服裝廠上班，不合適她。

　　顧鉉道：“你讓她在你的服裝廠中做一個製衣女工？有點大材小用，我的意思是，九靈負責給你服裝廠提供圖樣不間斷，至於報酬，圖樣製成衣服後，銷售利潤的十分之一。”

　　曹玲大驚：“不行，太多了。”

　　從圖紙到成衣，再從成衣銷售出去，中間哪個環節不需要花費成本，而且她還有這麼多的員工要養活。

　　顧鉉道：“曹廠長，也就是九靈現在需要錢，要是她能等一等，有人給她發展資金，你說她做的成衣有沒有人買，到那時她自己做衣服自己賣，不比在你這裏掙的多，現在想想還覺得十分之一多嗎？”

　　曹玲想了想，也覺得顧鉉說的有道理。

　　但是她知道溫九靈設計的衣服，新穎好看，肯定能賣的好。

　　就是賣的好，她才糾結，要是溫九靈從她廠中其他衣服的利潤中抽成十分之一，她一定毫不猶豫就同意，但是這兩款衣服，一看就能大賣。

　　到時候利潤肯定不少，要從這些利潤中抽出十分之一給溫九靈，太多！對現在曹玲來說太多了。

　　顧鉉見狀，笑了笑道：“那就按九靈的方法來吧，隻賣這兩張畫紙。”

　　溫九靈也看出曹玲的猶豫：“嗯，就這兩張吧。”

　　曹玲深吸口氣，按壓心中的波瀾，她現在看溫九靈就向看金豆子一樣，想要藏進自己的口袋中，但是自己的口袋太小，暫時裝不下。

　　“每張50元，兩張100元如何？”曹玲說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要知道她現在服裝廠的員工一個月的工資才5元每個月。

　　顧鉉冷笑：“200元一張，不二價！”

　　曹冷對顧鉉這種噎人的討價還價方法不是很能接受，看向溫九靈道：“九靈，你說個價，我是真心想要買你的圖紙！”

　　溫九靈正要張口，就看到屋外，四五個服裝廠員工拉著好幾箱的布頭過來，對曹玲道：“廠長，這些布頭看怎麼辦？還是便宜處理了？”

　　曹玲起身過去看了看，看著還有一些稍大一塊的布料：“這麼大的布料都不能用？”

　　員工道：“不能，我們對比了一下，咱廠中都是大人的衣服，這塊布小了點。”

　　曹玲看著布頭直覺的肉痛，但是留下來又沒有什麼用，揮揮手：“賣了！”

　　“等一下！”溫九靈打斷曹玲，說道：“那兩張畫紙150元一張，但有一個條件，往後廠中的布頭隻能賣給我，我按市價買。”

　　曹玲一聽這話就知道溫九靈想要幹什麼：“九靈想要搶服裝廠的生意？”

　　溫九靈知道曹玲這是同意150元一張的畫紙價格，但是有點介意自己做衣服。

　　“曹廠長想多了，我拿的是一些布頭，想要做成一件衣服太難，銷量太少，相信曹廠長比我清楚。”

　　也是，想要用布頭做成一件衣服，費時費力費人工，成本太大。

　　“行，成交！”

　　溫九靈回頭看了顧鉉一眼，眼中的得意勁很明顯。

　　顧鉉輕笑，這是達到她的預期了。

　　和曹玲談妥了細節，碎布頭十斤一角錢，曹玲和溫九靈在顧鉉的見證下，寫下了合同，雙方各執一份。

　　曹玲當場給了溫九靈300元現金，溫九靈花了三元，買下了300斤的碎布頭。

　　等他們走後，曹玲去了徐家。

　　她是張雲芳隔了幾道關係的堂妹，平時工作忙，加上又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可不知怎的，今日卻出奇地想起拜訪。也才知徐溫兩家早年抱錯過孩子，那溫九靈還在徐家生活了十八年。

　　飯桌上，提及那事，她說到了顧玹。

　　“那小子他爹準備讓他去法院。”

　　徐占軍難得回來吃飯，提了一嘴。

　　但聽到他們說顧鉉，徐輕言來了好奇。

　　“曹姨，你怎麼突然對顧鉉這麼感興趣？”

　　曹玲扒了一口飯，狀似無意地說：“今兒，他跟溫九靈去我那兒，說是要做生意。”

　　就她？做生意！

　　徐輕言內心冷笑，頓時，碗裏的飯也不香了。

　　“我看她跟輕言年紀相仿，不過挺有才的。”

　　說到這兒，她放下碗筷出了餐廳。

　　再返回，手裏拿著兩張圖紙。

　　一番傳閱，徐家人的臉色各不相同。隻有徐輕言看到圖案右下角寫著：溫九靈，嘲諷道：“一個土包子，她會這個？曹姨，你可別被她騙了。小偷小摸，她最擅長。”

　　張雲芳也隨聲附和：“是啊。她之前在我們家，什麼也不會，更別提什麼畫圖了。”

　　說著，她重新端了碗，繼續吃飯。

　　其他人也是沉默寡言，無人願意相信這是溫九靈能做出來的事。

　　飯後，曹玲陪著張雲芳去了廚房收拾，徐輕言到客廳一眼瞧見茶幾一角放著的圖紙，嫉妒心作祟，故意將茶水灑了上去。

　　等曹玲出來就看到她在用餐巾紙擦拭，那動作格外小心。

　　“怎麼弄濕了？”

　　“曹姨，我不是故意的。”

　　徐輕言就算再討厭溫九靈，但在曹玲這裏，還是盡量表現出優雅大度、弱小無辜。

　　曹玲雖然很欣賞溫九靈這幅設計，但也不至於去責怪外甥女的粗心大意。她從徐輕言那裏接走，吹了吹上麵有些汙掉的線條，一臉坦然地安慰：“沒關係，輕言，晾一晾就幹了。”

　　她說著，將設計圖放到了窗台。

　　徐輕言盯著圖紙雖心有不甘，但嘴角依然掛著笑：“曹姨，既然是溫九靈畫的，那咱們再找她畫一個就是了，如果這兩張設計圖真是她畫的，那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既然是土包子畫的，那就現場臨時畫，到時候吃相不要太難看！

　　曹玲一想，覺得有道理。

　　經打聽才知，溫九靈正好在縣城醫院。

　　正巧那日，徐輕言以要跟徐占軍夫妻檢查身體為由去了醫院，曹玲正好也陪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