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倩嗤笑道:“是你們韓家的老頭子喜歡我,辜負我,該躲起來的是她,我為什麼不敢過來?”
大廳裏,眾人麵麵相覷。
每個人表情都很精彩。
韓明德臉色漲紅:“你閉嘴!”
蘇晴吃軟不吃硬,見他脾氣蠻橫,沒好氣地說:“少衝我大呼小叫,嚇到你家妹妹。”
“害不害臊,你還想當我妹妹?”韓明德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夠不夠資格。”
“別說我媽,壞人!”糯糯抓起一旁的瓷瓶擺件,朝韓明德砸去。
韓明德接住瓷瓶,瞪了糯糯一眼,道:“大家心如明鏡,你根本不是我妹妹。而且跟我們韓家沒有半點關係。”
“我當然不是。”蘇倩冷笑道:“我是你後媽。”
“找死!”
韓明德怒不可遏,不顧及自身傷勢,一拳自腰間提起,直奔對方門麵。
這一拳,虎虎生風。
“住手啊。”
韓菲菲喊得遲了。
蘇倩吃了一驚,向後避讓。
她沒想到韓大爺招呼不打,直接動手。
韓明德一擊不中,覺得臉色掛不住光,馬上又是一拳。
雙拳連環,打得又快又急。
蘇倩被女兒抱著胳膊,活動受限,堪堪向後躲避。
拳風掃過,擾得她長發紛亂。
“好!”
有人起身鼓掌,看熱鬧不嫌事大。
“不要打了!我爺爺請她上去。”韓菲菲心情急躁,撒了個謊。
“什麼?”
韓明德瞪大眼睛,老頭子這是瘋了麼,韓家丟的臉還不夠?
就在他愣神的這個空檔,蘇倩動手了。
她一腳踹向韓明德腹部。
凜冽地罡風襲來。
“高階武者?”沙發上,經營武館的賓客驚呼,他知道這一腳的力道,比起韓明德有過之而無不及。
倉皇之間,韓明德舉臂格擋。
砰!
他小臂發麻。
這女人好大的力量。還好,終究是擋住了,沒有丟臉。
“呦,你看這兒呢?”蘇倩咯咯直笑,手中銀光一閃。
韓明德心生警兆。
嗤!
他胸口一涼,半邊身子都要僵了,站在那動也不敢動,心中懊惱不已。
他罵道:“賊婆娘!”
蘇倩一腳將韓明德踢翻在地,嘲諷道:“韓家大爺,也不過如此麼?你爹當年的威風,你倒是學會了,當時他的能耐你一點都沒會。”
“我的天。”
“這女人幹了什麼?”
周圍人目睹韓明德落敗,紛紛避讓。
韓菲菲心急火燎,跑過去將父親攙扶起來,檢查他傷勢。
糯糯抬起頭,烏黑地眼睛盯著母親,祈求道:“媽媽,不要傷小姐姐,好不好。”
“不會的。”蘇倩的眼神又柔軟下來,她說道:“黃酒調和朱砂,敷在傷口處一個時辰就會無礙。我剛剛也是為了自保。”
韓明德吃了虧,不再說話。
蘇倩不希望跟韓家關係搞的特別僵,她環顧左右,說:“你們這麼喜歡看熱鬧麼?如果不是韓大爺有傷勢,我未必贏得過。不過,妹妹想要對付你們的話,應該還是不太難吧。”
周圍賓客聽到威脅,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過,他們最終選擇了離開。
韓明德受了台階,像是吃了蒼蠅,心裏憋屈的厲害。
馬管家將賓客送出,傭人也識趣離開。
蘇倩抱起女兒,將她放在沙發上,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上來吧。”
樓上,傳來韓道顯陰沉地嗓音。
“記住這個聲音,他欠你的,也欠我的。”蘇倩拍了拍女兒肩膀,淚水噙在眼眶裏。
糯糯耷拉著腦袋,看著自己的鞋尖,像是什麼都沒聽進去。
蘇倩上了樓。
小女孩眼淚才吧嗒吧嗒往下掉,無聲地抽泣著。
二樓,書房。
韓道顯壓抑著怒火,惡狠狠地盯著蘇倩:“當年的事,你害我父子反目。我的兩條腿都已經被你廢了,你還給敢回來,莫以為我殺不了你?”
蘇倩細眉微挑,哼道:“你和你兒子,不都貪圖我的身子麼?”
“閉嘴!”
韓道顯五指箕張,形成鷹爪勢,摳到桌子上,直接抓出五個窟窿。
“嚇唬我麼,我會怕你?當年你說教我陰陽雙修,害我染了陰毒。現在活得很艱難,呆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你還有臉在我麵前提當年的事,我這輩子都是被你們韓家害的。”
“胡說八道!”
韓道顯氣的渾身哆嗦,強壓著怒火問:“你來幹什麼,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蘇倩坐下來,冰冷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無奈,她笑道:“沒錯,我做夢都想生吃你的肉。估計你也這麼恨我,我們是沒什麼好談的。但是,女兒現在跟我生活在棄民營。你忍心麼?她身上留著的可有你們韓家的血。”
韓道顯心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逼視著蘇倩。
好半晌,兩人相繼無言。
“我會去做鑒定。”韓道顯說。
“可以啊。”蘇倩鬆了口氣,“這麼說,你已經決定把孩子留下了。”
韓道顯五臟六腑像是被放在油鍋裏煎,他喉結滾動,嗓音嘶啞:“這孩子......是誰的?”
“不管是誰的,都是你們韓家的。”
“......”
末了,蘇倩將一粒丹藥放在桌上,“它,能治你的病。你不用感激我,我隻希望你活下來,好好照顧糯糯。如果你們敢對不起她,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韓道顯聽她說完,苦澀地一笑。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對待那個小女孩。
她是自己的女兒,還是自己的孫女。
而且,她的存在,就像是卡在韓家人喉嚨裏的一根魚刺。
“我想......在韓家多呆一會。”蘇倩軟聲軟語地祈求。
“隨你。”
韓道顯推著輪椅離開,將書房留給她。
中午時,傭人將餐食送上樓,敲門時裏麵並沒有反應。打開門一看,屋子內空空如也。
......
......
蘇倩跳窗離開。
她不知道怎麼跟女兒道別。
她很清楚,女兒跟著自己不會有好的成長,畢竟自己生活糜爛。
陽光有些毒辣。
蘇倩叫了輛車,坐在樹蔭下等候,腦子裏完全都是糯糯的影子,以至於有人靠到身邊,她沒注意到。
“姑娘,買花麼?”男子聲音聽起來陰測測的,就像冰窖裏滲出的寒氣。
蘇倩抬起頭看去,這不就是出租車司機麼。
唯一不同的是,他摘掉了墨鏡。
他的眼神陰沉、冷漠。右側嘴角到耳根處,有一條淺淺的疤痕。
他的臉好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男子又問:“姑娘,你買花麼?”邊說著,邊從背後掏出一朵妖冶地藍玫瑰,遞了過去。
蘇倩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心臟咯噔一下,再想躲避,已經沒了力氣。
緊接著,她開始頭暈目眩。
“我......見過你。”蘇倩呢喃地說著,昏迷過去。
“可是,你忘了我。”
黑衣男子將她扶住,長歎了口氣,像是有很多遺憾。
而後,他眼神怨毒地瞪著山坡上的韓家別墅,道:“等著,這筆賬遲早會找你算清楚。”
有輛豪華商務車行駛過來,停靠在兩人麵前。
副駕駛上坐著的,正是周老大。
“上車吧,好戲快開始了。”黑衣男子抱起蘇倩,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