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陌內心莫名一暖,卻忽然又自嘲的笑了笑。
看,一個陌生人都比她身邊親近的人關心她的存在。
她回到這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似乎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連一句簡單的問候都沒有,她驚覺,她在這座城市的存在感還真的是很弱。
“孩子發病,差點失去他,現在想起來心還在發抖。”蘇語陌如實發了過去。
“孩子會好起來的,他有一個好媽媽。”對方立馬回複道。
蘇語陌或許是真的一個人堅強太久了,太需要這樣的鼓舞,“若初”一句簡單的鼓勵的話,都給了她不少力量。
“嗯嗯,謝謝你。”蘇語陌禮貌回應。
這樣的聊天顯得很平淡,但蘇語陌真的很心累了,實在不想去思考怎麼說話怎麼聊天。
把消息發出去以後,她便把手機丟到了一邊,先去把孩子需要清洗的衣物都給清洗了,腦子裏裝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顯得很不夠用,一忙活,就把和“若初”聊天的事情給忘記得幹幹淨淨的。
她再次回到病床旁邊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看著安靜躺在孩子身邊的手機,她才猛然驚覺她把“若初”給晾在一邊了。
雖不至於討好,但“若初”給她刷了那麼多禮物,到底是給了她不少幫助的,不聲不響的就不回消息總歸是不太好的,她迅速擦幹手拿起手機查看,果然有好多條未讀微信。
“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孩子的父親,你們之間,是有什麼不願提及的過往嗎?”
“你的生命中,有沒有那麼一個人,想恨恨不了,想愛不能愛,她似乎就在眼前,卻又像遠在天邊。”
“我有。”
“從初見你時,便被你臉上純淨的笑容吸引,以為從那時,餘生隻會與你為伴。”
“我愛過你,也恨過你,最後才發現,再多的恨,都阻隔不了靈魂深處的愛......”
“我很想愛你,為何不能?”
蘇語陌把“若初”發來的微信看了一遍,直接把自己給看懵逼了,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她越發的懵逼。
“若初”雖然幫助了她很多,但兩個人並不認識,更談不上愛恨,又從哪裏來的這濃情蜜語。
“這是?”她回了兩個字。
時隔半個小時,她想著怎麼著對方也會隔幾分鐘再回複的,準備先去做些別的事情打發時間,不休息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哪想她的手機還沒來得及放下,對方的消息就發了過來,就好像一直在等著她的消息似的。
明明知道對方隻是個陌生人,蘇語陌的心還是莫名的跳動了幾下,這感覺,很奇怪。
她不喜歡玩曖、昧,也不覺得自己和“若初”之間有什麼超乎常理的感情,可怎麼見“若初”發的這些內容,她的內心會悸動,會恐慌,會傷感。
想了半天她都沒想明白,或許是和閆浩宇的感情糾葛讓她的心臟變得敏感,愛胡思亂想了吧,最終她隻能用這個理由解釋她的內心活動。
“若初”回複道:“很抱歉,你太像她,我隻想是想找個地方說說心裏話,希望沒有給你帶來困擾。”
她呼了口氣:“不會有困擾,你說了,心情能舒緩就好。”原來,“若初”是把她當成了喜歡的人的“替身”在訴說思念和愛念,她胡思亂想的心靜了下來。
又簡單的和“若初”說了幾句話,兩個人互相道別,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醫院最高樓,趙蕊的休息室裏。
趙蕊第N次看了坐在她對麵沙發上的閆浩宇了,她在這個醫院並沒有入職,因為閆浩宇是醫院最大的股東,在醫院的最高樓層有休息室,他從來不住,趙蕊來了就暫時住下了。
“有事?”閆浩宇很淡然的抬頭問趙蕊。
“沒事,是有事吧?浩宇哥,你是不是,這裏進水了?我最近新學了點治腦子的醫術,要不然我給你檢查檢查,治療治療?”趙蕊用食指指了指太陽穴後,滿臉認真的問道。
閆浩宇不喜不怒也不反駁:“看來你很閑,回頭我讓周文......”
“得了,你贏了,你繼續。”趙蕊無奈搖頭,又繼續低頭忙活,又似乎不甘心就這麼沉默,她又繼續道:“浩宇哥,你真的很不正常。”
“胡說。”閆浩宇繼續低頭看手機,沒任何想要繼續和她說話的意思。
“真的,你現在檢查太不正常了,你看你從中午到我這兒來,就一直坐在那兒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幹嘛,一坐就是幾個小時。”趙蕊說話的時候,簡直可以用眉飛色舞來形容。
主要的是這樣奇葩的閆浩宇她從來沒見過,一進門就先充電,然後就是一直拿著手機,以前的閆浩宇除了工作接電話,那會拿著手機幾個小時不撒手,就是超過五分鐘的時候,她都沒見過。
“工作。”閆浩宇簡潔回答。
“你的工作就是發呆?要知道這幾個小時你坐在那兒不是看手機就是發呆,號稱工作狂的閆浩宇竟然會發呆,這簡直是一大新聞。”趙蕊雙腿盤坐在凳子上,就像看國寶似的看著閆浩宇:“是為了那個蘇語陌吧?”
閆浩宇沒說話。
“還真是啊,浩宇哥,我特別好奇那個蘇語陌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竟然讓你變得這麼......奇葩,你很愛她?她愛你嗎?”趙蕊越發的八卦起來。
閆浩宇的指尖,微微動了動。
他愛她,但她,不愛他。
閆浩宇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傷感,有些愣,原本還想再繼續八卦的趙蕊瞬間語結,見閆浩宇一萬個不想再說話的意思,她悻悻閉了嘴,繼續研究蘇蕪源的檢查報告單,這是閆浩宇交給她的任務。
看閆浩宇一臉的陰沉,她哪敢再說話。
“或許,愛吧!”就在趙蕊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忽然聲音很輕的說了一句。
趙蕊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她驀的抬頭看向閆浩宇,隻見閆浩宇的目光看向窗外,可又似乎看的不是窗外,像是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他又輕啟涼唇:“或許,愛上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劫,在劫難逃,粉身碎骨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