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閆浩宇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雖然睡得很晚,但這些年對工作高度緊張已經形成了一種態度,不管他睡得有多熟,隻要微微有點動靜他就會醒。
“說。”他坐起靠在床頭按下接聽鍵,外麵的天還沒有亮,他打開了床頭燈。
“閆總,不好了,蘇小姐這裏出事了。”電話那邊是他安排去照顧蘇語陌的保鏢。
閆浩宇幾乎是一秒鐘都沒有想,直接從床上彈坐起來,拿上西裝外套就往外走:“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邊快步走邊問。
“是孩子,忽然半夜發高燒,全身潰爛,情況緊急,已經通知了醫生過來。”保鏢回應道。
“她呢?她怎麼樣?”閆浩宇問。
“夫人被嚇得不輕,從孩子出事到現在她的眼淚就沒有停過,人一直在發抖。”保鏢報告。
“我馬上到。”閆浩宇說完,掛斷電話,他先給醫院打了個電話後,又迅速的找了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那個號碼,三年了,他經常半夜拿著手機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但他從來都沒有撥打過,他害怕,害怕打出去卻聽不到她的消息。
電話被接起,他已經上了車,一邊開車一邊用耳麥接電話:“語陌,你還好嗎?”
通過電話,他都可以聽見電話那邊的她顫抖的動靜:“怎麼辦,我害怕,我不想失去他。”她帶著哭腔說道。
閆浩宇從未見過這樣的蘇語陌,他的心被她的脆弱牽動著,很疼:“沒事的,語陌,我已經通知了醫院讓最好的醫生過去了,我馬上過來。”
“如果失去了他,我會不知道怎麼活下去的,我好害怕。”蘇語陌的聲音,顫抖著從手機傳到閆浩宇的心裏。
“語陌,我會和你一起麵對,我答應你,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幫你挽留他,相信我,我求你,相信我最後一次,我現在馬上就到。”閆浩宇的心,仿佛被尖銳的刀撥動心弦,他見不得她難過。
“嗯。”蘇語陌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閆浩宇直接有種把豪車當成飛機開的節奏,不願意多耽誤一分鐘。
醫院裏。
蘇語陌掛斷電話以後,目光又趕緊透過窗戶往病房裏麵看去。
可她什麼都看不見,病房的窗簾被拉上了,醫生還在裏麵救治孩子,她隻能在外麵等待,這感覺,好煎熬,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
人在脆弱的時候,最容易依賴,如果閆浩宇來了,她的煎熬會不會因為他的出現而少一分。
正如閆浩宇所言,在接到閆浩宇的電話之前,病房忽然來了很多醫生,在醫院呆了那麼多天,她也認識了不少醫生,來的確實是醫院非常有威望的醫生,包括閆浩宇之前說的那個專家。
或許,閆浩宇,真的會從此變得不一樣,她的心,又一次燃起了一點希望。
如果閆浩宇能盡全力去幫她挽留孩子,或許......
病房的門被打開,護士開始忙進忙出,她趕緊上前去想要詢問孩子的情況,還沒來得及問護士就離開了,看著護士一陣忙,她原本緊張得要命的心,又加重了幾分,心臟如灌了鉛那般,難受得無法呼吸。
她的整顆心都被孩子牽動,全然沒有查覺到不遠處一雙滿是怨恨的眼睛。
危藝嘉本來就站得不遠,蘇語陌接電話的時候又開了擴音,閆浩宇說的話,她全部都聽見了。
果然,她還是嘀咕了閆浩宇對蘇語陌的愛。
她絕對不能,讓蘇語陌得到幸福,危藝嘉緊捏拳頭,狠狠的對著蘇語陌剜了一眼後才離開。
幸福易逝,痛快難走。
煎熬的時光總是最難熬的。
蘇語陌感覺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比她活這二十多年的時光都長。
看了多少次手機,時間還沒過去多少,病房的孩子還在接受折磨,她的心,同樣被油煎火烤。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渴望看到閆浩宇的,至少她不用一個人麵對這艱難的時刻。
病房的門被打開,蘇語陌趕緊迎了上去:“醫生,孩子怎麼樣了?”
問題問出口,她期待醫生的回答,卻又害怕醫生的回答,她害怕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隻見醫生凝重的眼神看了看她後,歎了口氣:“孩子的情況實在太緊急了,醫院剛剛進了一種進口藥,就是針對孩子的這種病情的,不過這藥非同尋常,孩子的病也比較特殊,所以需要院方和你雙方簽字。”
“好,我簽,隻要能救孩子,醫生,我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命。”蘇語陌乞求道,把醫生遞過來的用藥協議看了後,簽了字。
醫生拿到她簽字的協議書並沒有馬上離開,看著她身後的保鏢猶豫了幾秒:“醫生,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為難道:“是這樣,因為閆浩宇閆總是我們醫院最大的股東,我剛剛有聽護士說他一會兒就過來,我們需要他的簽字,他人呢?”
蘇語陌煎熬了,她以為閆浩宇很快就會過來的,中途保鏢有說過他是從公司趕過來,一個小時的路程就夠了,可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了。
“我給他打電話。”蘇語陌拿出手機打了閆浩宇的電話,結果電話剛剛顯示被接通,她剛開了個頭電話就被掛斷了,再打就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這無疑於五雷轟頂:“醫生,閆總的電話關機,你可以先給孩子治療嗎?他一會兒就會過來的。”她試圖和醫生商量道。
“很抱歉,蘇小姐,醫院有規定,這是新品藥,我們必須得到閆總和其他股東的簽字才能用藥,目前其他股東已經簽字,就差閆總的。”醫生直言拒絕。
蘇語陌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閆浩宇的電話,可始終都沒有再打通過。
最後沒辦法,醫生隻能先給孩子用別的藥做治療。
蘇語陌的心,沉淪到了冰窖底。
絕望,從未有過的絕望感漸漸把她吞噬,如果不是孩子支持著她活下去的信念,她真找不到活著的希望何在。
閆浩宇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剛到醫院就聽保鏢說了上午事情的經過,他又急匆匆去了主治醫生處,再次回到病房,已經是十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