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玉秦懷這混蛋,肯定裝腔作勢,不然的話,他怎麼會戰勝少爺我?”
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眾人定睛一看,是那時被月兒說成是肥球,京都成員外的兒子陳遠平。
陳遠平好歹也有築基中期修為,卻在眾人麵前,被一個毫無半點修為的玉秦懷,他心中怒火,早已躥起數丈之高。
在陳遠平看來,倘若玉秦懷有修為,那麼他輸在對方手上,麵子上也說得過去,但若不是的話,豈不是失了麵子?
陳遠平帶著那三個瘦猴,登上九峰山。
眾人一見,便驚呼道:“那不是肥球嗎?上去幹嘛?不會是想挨一頓打吧?”
陳遠平聽到此話,當即咿呀大吼,直奔玉秦懷。
近至十餘步開外,陳遠平手中浮現一顆灰暗暗的球,朝著玉秦懷打去。
“玉公子小心呐!”
千鈞一發之際,但見玉秦懷頭也不回,隻是身體往旁邊一挪,那暗球便擦身而過。
“背後傷人,算什麼本事?”
“就是,有種正麵交鋒!”
“好男兒心如明鏡,豈可做這等苟且之事乎?”
無數的辱罵,責備聲,全部朝陳遠平而去,一時間,陳遠平處於風口浪尖之上。
有不少人甚至想為玉秦懷報仇,欲要殺上九峰山,活捉陳遠平。
陳遠平怒發衝冠,指著玉秦懷罵道:“姓玉的,你就隻會整天在這裏彈琴?你個孬種,為何要隱瞞自己實力?你是個沒娘的種,你娘死了,你連心都死了嗎?”
陳遠平的怒火,多是被玉秦懷當眾人的麵,所給打出來的,如今憋到現在,他將怒火全部發泄出來,為的就是告訴別人,曾經那個玉秦懷,既然能有力戰勝自己,就絕對有能力戰勝所有人。
跟陳遠平一樣,猜測玉秦懷功力還在的人不少,但是隻猜測罷了。
陳遠平的話,令峰下眾人皆為之一震,他們齊齊看向玉秦懷。
玉秦懷撥動琴弦的手指,也在此刻停下,意猶未盡的餘聲,如波光一般緩緩蕩漾開來,緊扣眾人心弦。
玉秦懷再次彈下,許是對陳遠平的話,絲毫不在意。
“廢物,廢物,玉秦懷,老子當年仰慕你,如今你卻成了一代廢物,你是個垃圾,你注定沒有娘,你娘不會回來了,你還在等什麼!”
陳遠平的話,無疑激怒了眾人,泥人都有三分火,而他整天把玉秦懷沒娘的事情掛在嘴邊。
眾人本以為,玉秦懷會怒起,卻不想,那撥動的琴弦,發出一陣有一陣哀怨聲,仿佛是眼淚低落到玉盤那般的聲響。
陳遠平吼道:“玉秦懷,你是個廢物!”
“別再說了!”有人流淌下眼淚,開始同情玉秦懷!
陳遠平再次怒吼:“站起來啊,來打本少爺,你連本少爺都打不過,怎麼去戰勝絕無戀!”
而玉秦懷的琴聲,在此刻亢奮起來,令人聽得神情激昂,也似在回答陳遠平,他有信心。
“好,你不回答,我就殺了你,今後,天下再無玉秦懷,世間再無玉秦懷!”陳遠平拿出一把刀,這把刀精致無比,一看就是好刀,若是在玉落城,至少得要五千兩銀子。
好刀刺向玉秦懷,在陳遠平看來,這是玉秦懷最好的歸宿!
山峰下,無人再提醒玉秦懷,他們仿佛看到一個時代的落幕。
就在陳遠平的刀,欲要落在玉秦懷後背心臟處約摸往下時,玉秦懷動了,隻見他將手中玉琴一抬,左手持琴,一撩長袍,右腳跨出,踩在近前凸起的石塊之上,隨即腳腳尖使勁,轉過一百八十度,伸出右手食指,帶著淩厲之氣勢,迅速出手,點在陳遠平的額頭之上,猶如仙鶴探食。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半點多餘動作。
“這是一指破萬法?玉秦懷最強絕技?”
“傳聞玉秦懷便是用這一招,擊敗無數的高手,躋身同輩最強之列。”
“可他不是修為全失了嗎?為何?”
玉秦懷的手指,離陳遠平的額頭不過一寸之隔。
陳遠平頭上的汗珠滾滾落下,他對視著玉秦懷眼睛,此時的玉秦懷,眼中冰冷,仿佛看待屍體一般,看著陳遠平。
“我若殺你,不費一分一毫氣力!”
玉秦懷收起指力,轉過身,又將玉琴放在自己身前。
隻聽撲通一聲,陳遠平坐倒在地上,身體癱軟,眼神疲憊。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還敢說玉秦懷沒有修為?”
“我看三個月後,玉秦懷必然能戰勝絕無戀!”
“我倒覺得不一定,若是玉秦懷全力一擊,隔空都能將那陳遠平震飛,但是諸位請看,陳遠平好好地坐著,毫無半點傷痕!”
眾人疑團重重,卻是無人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當真修為一點不剩?
待陳遠平灰溜溜得在三個瘦猴攙扶下,走下來時,一群人急忙將他們攔住,紛紛詢問:
“如何,他有無修為?”
“哪般,他柰你怎樣?”
“快說,休欺瞞我等!”
陳遠平看著眾人,聽著眾人或嚴厲,或婉轉,或緩和的問答,他緩緩搖搖頭,哀歎一聲,朝遠處而去。
這是何意思?
是亦是,非亦非,這唉聲歎息,如何讓人分辨的出來。
“諸位,誰再上去試探一番?”
有人詢問在場的眾人,卻不想所有人皆搖了搖頭,表示對此事漠不關心。
倒也並非眾人不敢,隻是懼怕那一指破萬法的招式。
一指破萬法,乃是將體內真氣,沿著經脈,在人體內進行一個小周天的運轉,最後由指尖將這純粹的真氣射出。
傳聞中,玉秦懷的一指破萬法,早已練至小成,可殺人於無形無影之中。
試問,誰願意以生命去作此試探?
眾人皆所想的是:為何你不去,偏要我去?
......
這些日子,玉秦懷終日在九峰山上彈琴,眨眼便過去半個月。
半個月來,前去聽玉秦懷彈奏的人,自然不在少數,去的多了,平日裏冷冷清清的璃鳳閣也變得熱鬧起來。
然而這一天,九峰山頭卻不見玉秦懷的影子,正當眾人四下尋找玉秦懷時,也不知誰說了一聲:“玉秦懷下山去了!”
......
山腰處,玉秦懷背著一把玉琴,沿著一條蜿蜒流轉的小溪路,往山下而去。
清脆的鬆竹,列在路的兩旁。
抬眼朝前方望去,在那山穀中,有若隱若現的幾戶人家。
許是許久未下山的緣故,剛到山下的玉陽城,便聞道一股撲鼻的香味,便是肉包子的香味。
“少爺,少爺你等等我啊!”後麵傳來聲音,玉秦懷一看,是月兒。
“我不是讓你回去等著嗎?”玉秦懷見月兒滿頭大汗,許是跑下來的時候,太過匆忙。
“別說了,少爺,月兒都快被煩死了,你前腳剛出門,後腳就有一群人衝進來,嚷著要聽琴,月兒實在受不了,就借口找你來了,嘻嘻,少爺,我幫你拿琴吧!”
見月兒伸手來接,玉秦懷點了點頭,將玉琴遞送過去。
二人走在街上,玉秦懷心有目標,而月兒走走停停,她在一處賣糖葫蘆處停了下來,可憐巴巴得看著那糖葫蘆。
玉秦懷道:“買!”
“少爺你真好,嘻嘻!”月兒伸出兩個銅板,遞送上前。
隨後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來到了玉器店,玉秦懷到此停下後,看著上麵的牌匾,寫著金玉滿堂四個字。
兩人步入其中,一個瘦長臉的小二出來迎接:“哎呦,二位,請進請進,二位有何貴幹?”
玉秦懷將月兒手上拿著的玉琴遞了過去,說道:“我要你把這玉琴的線拆了!”
“線拆了?那不是可惜了嗎?”小二十分不解,他拿起琴,看了看,嘴裏叫到:“多好的琴啊!”
月兒也納悶道:“是啊,少爺,這琴弦拆了,那怎麼彈呢?”
玉秦懷卻是淡笑一聲,不作回答,靜等小二將玉琴拿出來時,二人這才離去。
月兒看著那無弦的琴,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少爺,你是想把這把琴變成兵器對不對?可這玉......”
月兒知道,這玉可是普通的翠玉,價格便宜,不過五十兩就能買到了。
玉秦懷搖了搖頭。
月兒不禁蹙起眉頭,開始胡思亂想,但皆被玉秦懷一一否認。
月兒不禁納悶道:“少爺,你就別為難月兒了,你到底要用這把無弦的琴,做什麼啊?”
玉秦懷抬頭看向前方,玉陽山上那些房屋,印在他的麵前。
“我便如此琴,無弦怎能彈奏出好聲來?”
“對啊,無弦怎能彈呢,那你幹嘛把琴弦給拆了啊!”月兒焦急萬分,她琢磨道,“不行,我讓他給你拆回來!”
“唉,無需,此弦有無,對我皆無大礙!”玉秦懷露出一個令人癡迷的笑容來。
兩人剛出玉器店,便聽一聲幽幽的聲音傳來:“呦,這不是那個廢物玉家少爺嘛?怎麼有空到玉器閣來了,我聽說你們玉家的玉器遍布天下,怎地?窮到賣玉為生了?”
說話的便是馬英才,此時的他,倒是出奇的一個人前來,看他笑容滿麵,搖著紙扇,得意洋洋,許是撿了什麼好寶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