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於淮解釋一句,“他現在可是副主任醫生,有獨立辦公室呢。”
周悅聽了,卻搖了搖頭,“算了,我現在要去替蘇米辦出院,然後接她離開,就不去打擾他工作了。”
於淮愣了一下,但到底也沒有強求。
幫蘇米辦了出院手續,周悅又把她送到了她的住處。
在準備離開的時候,蘇米忽然叫住了她,語氣帶著一種悵然,“悅悅,我知道你很思念你的父親,也許你不太理解為什麼爺爺不讓你去祭拜他,但你有沒有想過,他這麼做的原因。要知道,那裏躺著的是你的父親,也是他的兒子,你想他,爺爺不也是同樣的麼?而且你有沒有發現你沒去過,爺爺自己也沒有去呢?”
周悅莫名一怔。
“你和我說過,如果你父親不是很忙,太潛心去工作,就不會疲勞駕駛。所以這麼多年,你很抗拒去公司,因為你怕觸景傷情。而這,應該就是爺爺不讓你去的原因。公司是你父親的心血,你卻視作洪水猛獸,試問,他怎麼會同意呢。”
獨自開車回去的路上,周悅一個人想了很久。
爺爺的話,蘇米的話,她都反反複複在腦子裏盤旋。
真的是因為她沒有正麵看待過這件事麼?
可是明明死亡報告上顯示,她父親是疲勞過度才會出的車禍,而那段時間,公司裏憂外患,忙的不可開交,所以他才會那麼累。
這麼多年過去,她最無法釋懷的仍然是父親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那麼忙,公司就真的那麼重要麼?
所以無論爺爺怎麼勸,她都不想進公司。
本能地,她把父親的死和公司掛上了鉤。
想到這裏,她深深歎息了一聲。
醫院。
程競之剛會診結束,於淮就早早的在他辦公室等他一起去吃午飯。
他掃了他一眼,“急診室什麼時候這麼閑了?”
於淮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我值夜班,現在下班了。”
聞言,程競之擠了點酒精在手裏揉搓,然後道,“你去吃飯吧,我還有點事要做。”
“是不是打算去看嫂子?”於淮忽然湊了過來,“那我得提醒你,她已經接她朋友出院了,估計現在都該到家了。”
程競之洗了手,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他頭也沒回的說,“我所說的事是有一位患者家屬要找我聊關於病情的事,所以你自己先去吃。”
於淮怔鬆了幾秒。
眼看著程競之要走出門,他連忙及時開口,“競之,我說你就一點也不關心你那新婚妻子?之前我們無意撞見她在病房裏哭,我以為你會留下來關心幾句,哪裏知道等我回過頭你就已經走了。你是不知道,嫂子看到你離開,眼裏多失望。”
話一出口,程競之腳步一頓。
下一秒,他回頭看向於淮,“你確定她是失落而不是窘迫?”
“......”
見於淮啞口無言的樣子,程競之無聲的笑了笑,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周悅開車到家,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家裏果然還沒人回來,她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如何,磨蹭地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