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伊似乎是真的被嚇著了,也不敢再坐著,乖乖研磨。
看她如此,蕭崇心裏舒服了些,說話也沒那麼強硬,“姚原之前胡鬧也就算了,可丞相畢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百官之首,你哥傷了他兒子,要朕不追究是不可能的,你也莫要覺得朕偏心,打人總是不對的,何況丞相家的公子是出了名的翩翩君子,虧得姚原也能下得了手,朕不知道你爹娘是怎麼管孩子的,既然管不好,那便讓朕來管吧,免得他將來惹出大禍來。”
他們家和丞相府差別最大的就是家世了,同為一品大員,可丞相是書香世家,他們家則是後來發家,在他們這些真正的達官貴人跟暴發戶也沒什麼區別。
“嗯,臣妾知道了,多謝您的關心。”話說這麼說,可她覺得打了丞相的兒子已經是他哥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了,再難以突破,他一個沒有功名在身的人也不能打官員,最多就是打官員之子,其中地位最高的哪一個能比得上丞相之子啊,所以,他多慮了。
說到爹娘,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咬了咬唇,問道:“皇上,可以和您商量一件事嗎?”
難得看到她這麼軟和的一麵,蕭崇也多了些耐心,“先說來聽聽。”
於是,姚姝伊輕聲道:“臣妾的娘親之前來找過臣妾,想要為哥哥求情,如今陛下為我姚家未來著想,要替多爹娘管教哥哥,臣妾一家自是感激不盡,隻是我娘她性子柔弱,甚是疼愛哥哥,哥哥沒回去,怕是還要再來的,到時候......”
她的話沒有說完,蕭崇也明白了。
“朕知道了,你娘來的時候朕會應對,這些天你也老實些,朝上有什麼事你不要多說,下朝之後講與朕聽,還有,最遲巳時,朕要在禦書房看到你。”
“哦。”姚姝伊老老實實地點頭,“那皇上,您以後每天都要跟臣妾來禦書房嗎?”
“自然,不然奏折誰批。”
姚姝伊有些糾結,“那到時候萬一後宮有什麼動靜,或者是前朝有人進諫勸您不要專寵,這些事就都麻煩您了。”
反正她現在就是要做的就是頂著他的殼,早上起來到金鑾殿坐上會兒,每天還有溫泉可以泡,想吃什麼直接吩咐下去,連王進忠都得對她畢恭畢敬,比當初她當貴妃的時候還要好,她都不想換回去了。
當然,這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否則蕭崇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想著她說的話,蕭崇頓時隻覺一個頭兩個大,仿佛已經看到了堆成山的奏折,板著的臉也有了些裂痕,難以維持平靜。
姚姝伊在心裏偷笑,看你能淡定到什麼時候。
饒是姚姝伊已經提前跟他打好了招呼,聽到姚夫人要來的時候,他還是默了一下,總算是了解到她對兒子的寵愛了。
“讓她進來吧。”說好了他處理的,不能跟那個女人一樣言而無信。
沒多一會兒,姚夫人便進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個包袱,難道是給姚姝伊帶的禮物?果然是一片慈母之心。
然後,在蕭崇的注視下,她緩緩落座,將手上的包袱也打了開來,蕭崇這才看清楚裏麵放的是什麼,竟全是帕子,他有些不解,莫不是姚姝伊有收藏帕子的癖好,也沒聽說啊。
關於不了解的事情他不好多問,隻是看著她。
姚夫人動作輕柔地拿了一條帕子出來,也不說什麼,似是做好了準備工作,便開始哭。
哭?!
蕭崇懵了,這是什麼情況。
“......您哭什麼。”
試了半天,那聲娘還是沒叫出來。
姚夫人哭得梨花帶雨,側身看了她一眼,“還不是擔心你哥哥,大牢那哪裏是人待的地方,暗無天日,黴氣熏天,還可能有窮凶極惡之徒欺負他,一想起這個,我的心就如一陣刀絞,恨不能代他受過才好。”
蕭崇從沒見過這陣仗,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想出一句安慰的話,“不會的,姚原是在單獨的囚房,不會被人欺負的。”他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兒啊。
姚夫人哭得更厲害了,“我一想起你哥哥被關在那種地方,吃不飽穿不暖,我就食不下咽睡不著覺,渾身都難受啊。”
他看她麵色紅潤,可不是一個吃不好沒睡覺的人應有的氣色。
見他不說話,姚夫人繼續道:“伊兒啊,你哥哥是胡鬧了些,可他也是最疼你的人啊,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誰敢欺負你他第一個替你找回場子,每次你被你爹打都是你哥護著你替你扛下,人人都說你哥哥傻,不像我們姚家人,那都是為了你被你爹打的啊,這些你都忘了嗎?”
蕭崇:“......”不好意思,這些他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