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慕桐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厲瑾南狹長的黑眸微眯,寒芒從深不可測的眸底迸射出來。
這個孟熙寧,可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竟然敢在背後這麼議論他,不怕他知道了將她丟進狼窩?
林正勇也被慕桐曼的驚言驚語嚇到了。
不是說乖巧守禮、溫柔恭謙麼?
這麼大膽的話,哪怕是國外的女人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竟然從自稱大家閨秀的孟大小姐口中說了出來?
這言之鑿鑿的語氣,理直氣壯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親眼見過呢......
當福伯走入咖啡廳時,映入眼簾的就是厲瑾南那張俊美深邃的麵龐,眉目清冷、戾氣環繞,就像是蟄伏在暗處的野獸,危險而凶猛。
而他身側的林正勇,硬朗的眉宇緊皺,嘴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表情十分古怪。
福伯微愣了一瞬,直覺告訴他少帥心情很不好......
恰好此時,厲瑾南冷傲的視線瞥來,像是閃亮的刀子般刮在他的臉上,福伯忍不住心裏發怵。
微微頷首,徑直朝著第二個座位上的慕桐曼走去。
隻是剛走到林正勇身側,慕桐曼興奮的聲音緩緩傳來,“哈哈,抱夏,你覺得他們兩個誰是攻誰是受啊?”
不等林抱夏回答,慕桐曼自顧自地回答,“應該是厲瑾南吧,畢竟他是少帥肯定是要主動的;而小副官隻是個下屬而已,即便是有什麼想法也不敢主動表現出來......”
福伯大驚失色,偷瞄了一眼厲瑾南,隻見那本就冷峻的臉色更加陰沉得駭人。
福伯嚇得心尖兒一顫,急忙打斷,“小姐,午餐來了。”
踱步到林抱夏身邊,福伯將飯菜擺放在桌子上,心底一陣後怕。
我滴小姐啊,您這麼編排少帥和林副官,不怕被拉到靶場吃子彈麼?
“謝謝福伯,”雖然和福伯隻見過幾麵而已,但慕桐曼對他的印象超好。
因為他和是林抱夏一樣,是全心全意為孟熙寧著想的;隻是有些迂腐、太聽孟孝謙的話了,死活不肯幫她逃婚。
“小姐見外了,這是老奴應該給做的,”福伯慈祥一笑,打心眼裏覺得自家小姐是這世上最美麗善良的女人,也隻有尊貴的少帥才能配得上她。
慕桐曼訕然一笑,低頭吃飯時依舊愛耐不住八卦的心,小聲和林抱夏繼續議論著,“那個厲瑾南......”
“咳......”
‘厲瑾南’三個字剛一出來,福伯眉頭不覺一抖,忙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製止她繼續說下去。
慕桐曼疑惑抬眸,“福伯,你不舒服嗎?”
福伯摸著嗓子再次輕咳兩聲,“咳咳,隻是嗓子有點兒癢,不礙事的。”
“哦,”點了點頭,慕桐曼沒再說什麼,繼續低頭吃飯。
福伯堪堪鬆了口長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目光驟然襲來,宛如利刃般刮得他麵目生疼。
不敢對上厲瑾南的眼睛,福伯微微垂眸,心底暗自祈禱,小姐可千萬不要再議論少帥了......
儼然,某人是聽不到他心聲的。
隻見慕桐曼低頭吃了兩口,又開始議論了起來,“抱夏,你說那個厲瑾南......”
福伯眼瞳微微一縮,不顧厲瑾南陰鷙的目光再次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
“福伯,你怎麼了?”看著福伯咳到憋紅的臉,慕桐曼一臉茫然。
看他這樣子,並不像生病了,倒像是在有意提醒她什麼。
對上慕桐曼疑惑的目光,福伯神色古怪,心底一陣糾結後,忽略掉那道極具威壓的視線對她使了個眼色。
慕桐曼錯愕了一瞬,扭頭望去,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赫然出現在眼前,棱角分明的五官盡顯陰鷙。
慕桐曼眼睛頓時瞪大,身體下意識往後仰、拉開兩人的距離,“你怎麼在這?”
想到剛才和抱夏討論的內容,臉‘刷’地一紅,“你偷聽我們說話?”
不是疑問,是肯定。
他就坐在自己身後,兩人間的距離頂多二十公分左右,即便是她故意壓低了聲音,隻要他想總能聽到的。
而且不止他一個人聽到了,他身邊的手下也聽到了,不然他的表情怎麼會這麼古怪。
“不能人道?”厲瑾南不答反問,幽邃的眸子冷冷地凝視著慕桐曼,似乎是陰森的刀光劍影,不帶一絲感情。
慕桐曼麵色一窘,偷聽也就算了,這麼光明正大的問她是什麼鬼?
無意識地吞咽了下喉嚨,磕磕巴巴道,“關......關你什麼事兒?”
看著慕桐曼窘迫的表情,厲瑾南唇角彎起一抹冷笑,繼續追問道,“斷袖?你親眼見過?”
慕桐曼:“......”
這人是不是有病?
她討論厲瑾南關他什麼事兒?
這興師問罪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厲瑾南也有一腿呢。
想到這個可能,慕桐曼麵色一變。
自上而下認真觀察著他,手工定製的黑色西裝,五官精致、完美到如同上帝精心雕琢的一般,舉手投足流了出一股久居上位的氣場,令人望而生畏。
這人,哪怕是和厲瑾南沒有關係,也絕對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自知惹不起,慕桐曼秒慫,扔了句,“有病,”就轉身趴在桌子上繼續吃飯。
知道身後多了雙耳朵,慕桐曼也不敢再說些過分的話了,隻想著趕快吃完飯盡快離開。
死死盯著慕桐曼的後腦勺,厲瑾南舌尖抵著後槽牙,漆黑的眸底帶著翻湧的波濤,明知故問道,“你見過厲瑾南?”
“......”
回答他的,隻有慕桐曼吃飯時勺子觸碰盤子的清磁聲。
厲瑾南冷眸微眯,正要發怒,福伯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再次傳來。
“咳咳咳......”
慕桐曼微頓了一瞬,偷瞄了一眼不斷對她使眼色的福伯,強壓住即將脫口而出的那句,‘我見沒見過關你屁事兒’,轉口道,“見過!”
看福伯焦急的模樣,顯然是認識這個男人的。
而且,福伯每次看他都畏畏縮縮的,顯然他的身份不簡單,是個連孟家都惹不起的人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慕桐曼扭頭看向厲瑾南,言笑晏晏地轉移話題,“這位先生,午飯時間都到了,你不吃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