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朔沒太聽懂這句話,什麼叫他不是很急,不是該她急嗎?
不過,他對夏深曆來如此,不會追問太多,也不會要求太多。
“可以。”
“你放心,也不用很久,一個月,行嗎?”
樊朔捏了捏手指,盡量保持聲線平穩,“可以。”
一絲痛在心頭最柔軟的地方劃過,夏深抿了抿唇,勉強笑了一下,“那先謝謝你了,不過,我就不下去吃飯了,一會兒讓人給我送上來就好了。”
他都有喜歡的人了,她再賴著他讓她抱來抱去未免太過難看。
盡管早有準備,但那一瞬間,男人墨色的眼眸裏還是翻滾過暗沉的陰戾,他轉身便走,“隨便你。”
夏深一滯,那抹痛意迅速往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疼的她幾乎握不住手中的杯子。
上輩子,樊朔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她低眉苦笑一聲,趴在桌上緩緩抱緊了自己。
隻這一聲,她便覺得快要難過死,以前的他是怎麼熬過自己的冷言冷語的呢?
很快有人送來早餐,不過,前兩天喜歡的食物此時卻食之無味。
夏深草草吃了兩口,趴在桌上發呆,不料一步留神睡了過去。
樊朔正要去上班,看到傭人端著沒怎麼吃的早餐下來,眉心忍不住又擰了擰,“怎麼回事?”
傭人不敢隱瞞,“少夫人她......睡著了。”
“睡著了?”
“是,在桌上趴著睡著的,少爺要不要去看看?”
樊朔按了按眉心,都換了鞋子還是轉身上樓。
夏深又夢到夏言猖狂的大笑,“夏深,你這個蠢貨,去死吧!從今天開始,我會代替你好好活下去的,以樊朔妻子和你兒子母親的身份!”
樊朔輕輕將夏深放在床上,剛拉了蠶絲被準備給她蓋上,手臂突然一緊,夏深忽然掙紮起來,“樊朔!樊朔!我是夏深,我才是夏深......”
樊朔一愣,還沒反映過來就見夏深眼角一濕,好像有什麼東西滑了下來。
他皺了下眉,在床邊坐了下來。
“樊朔......我才是夏深......”低低的聲音有氣無力,像是認命,又像是做最後的掙紮,聽的人心裏發疼。
樊朔屈指抹去她眼角的淚痕,另一隻手在她手上拍了拍,正要安撫她兩句,卻見夏深猛地睜開了眼。
男人動作一滯,隨即抽回了手。
樊朔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要睡覺就到床上睡。”
夏深一夜沒睡,剛剛又夢到前世死前的場景,此時腦子裏暈暈乎乎的,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看著他,一時沒反映過來。
樊朔看著她那副樣子,呆呆傻傻的,任誰看了都想扣進懷裏狠狠抱一次,他別開眼抬腳往外走。
夏深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房門被帶上了。
她眯了眯眼,想起自己的夢,大約推斷出自己是在桌子上睡著了,但現在卻是在床上,除了他,不可能再有人抱她,他......這是覺得她給他添麻煩了嗎?
一時間,夏深心中澀澀。
默默對自己道了一聲活該,夏深再次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