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漸漸黃昏,宋文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來,把衣裳收好疊起來放在盆子裏麵,慢吞吞走回了祁家去。
她剛推開祁家的院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一位老婦人的聲音,“哎喲,好端端的,人咋又不見了?這可咋辦啊?咋和親家交代啊?”
“娘,那掃把星命大著呢,死不了!”是祁秀兒的聲音,這張嘴,還真是有些潑辣啊。
宋文月放下把木盆放在院子門後,順著聲音走到堂屋裏去,隻見房間昏暗,還未點燈。
“婆母。”宋文月猶豫片刻,還是上前去艱難的喊了一聲。
祁秀兒都喊娘了,眼前這位自然就是祁張氏了。
她的聲音不好聽,平日裏總喜歡大吼大叫的,嗓子受損,有些嘶啞。
可是這兩個字講出聲,屋子裏麵瞬間安靜了下來。
六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宋文月,就像看見怪物似的,也把她看的心裏發毛。
“我剛才去河邊洗衣服了。”宋文月見屋子裏氣氛尷尬,無人說話。
她應著頭皮率先開口,“往日裏,給大家添麻煩了。”
“月娘,你這是怎麼了?”還是祁良辰率先反應過來宋文月的異常,他站起身來,走到宋文月的麵前,好奇問道。
皂角清新的味道不經意間飄進了祁良辰的口鼻之間,他這才打量著宋文月。
她幹淨了不少,頭發是幹淨的,臉也是幹淨的,身上的衣服更是幹淨的。
這樣的宋文月,還是讓人有些意外啊。
宋文月卻是不理會祁良辰,她繞過眼前這個男人。
走到祁家二老的麵前,滿懷歉意說道,“公爹,婆母,以往是月娘不懂事,惹得你們生氣,往後不會了,往後我也不會和相公爭吵,不會同小姑和小叔叔再鬥氣,之前,是我錯了,你們就原諒我吧。”
她一字一頓,說得很慢,誠意十足。
道歉,是宋文月想到的第一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如今還不知道以後日子怎麼過,先和祁家人打好關係總沒錯。
就算往後和離了,祁家人多幫著自己說點好話,也不至於讓村裏人唾沫星子淹了自己。
祁老漢一臉震驚,他蒼老黝黑的麵孔帶著幾分震驚。
嘴角的肌肉微不可查的抽動著,顯然是被宋文月這樣給嚇著了。
祁張氏雙目喊著淚花,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
半晌,她才哆嗦著嘴,哽咽說道,“好,好孩子,你和良辰好好的就成。”
自己不過一句認錯的話,就讓祁家二老激動成這個樣子,宋文月越發無奈,原主到底是個什麼魔鬼啊。
祁秀兒卻是不吃這一套,她總覺得眼前這個宋文月有些怪怪的。
冷哼一聲,不悅說道,“宋文月,你裝什麼乖巧啊?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你這次又要裝好人幾天?又想偷家裏的銀子了?你嫁給我大哥,是不是就是為了讓我們祁家家破人亡,你才甘心?”
她這話音一落,屋子裏的眾人臉色一變,就連麵無表情的祁良辰,此刻也瞳色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