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氣氛再次一變,有知情的都將頭低了下去,不知情者便是蒙圈狀態,無人敢說,氛圍變得異常緊張。
眾人都將頭低了下去,無人敢回答九王爺的這個問題,闡無庸更是一臉的尷尬,皇上卻充滿了興趣,一副求知欲極高的樣子,闡白蓮更是被問得窘迫。
卻在這時,外麵有人將紅纓槍呈了上來,皇上的興致便又被引了回來,隻道:“快讓朕領略領略曹家軍風采!”
一句話倒是讓曹瑛男有些下不來台,原本是打算故意露出紕漏讓皇上不喜的,可偏偏他說要領略曹家軍的風采,如若自己失手,那豈不是丟了曹家軍的臉。
曹瑛男左右一思量,曹家軍可滅,曹家軍魂不可滅,接過便舞了起來,真是虎虎生威,氣勢磅礴,皇上看罷直拍手叫好,未等其他王孫大臣評判,當即便封為曹佳人,並賜名瑛佳人。
闡無庸自要反駁,皇上卻擺手道:“朕已感乏累,今日殿選就到這裏吧,姒嬌兒、闡白蓮聽封,其他人先且退去,明日再選。”
闡無庸自知反駁無效了,皇上向來都是以“已感乏累”表示抗議的,如今小皇上年歲已不小,這表麵上看起來非常隨和,若是真把他逼急了,自然不會有自己好果子吃,仍需哄著。好在自己女兒也受了聽封,便就此作罷。
苟公公便開始宣旨,姒嬌兒分去了長春宮,闡白蓮分去了儲秀宮,曹瑛男分去了翊坤宮,又各自領了封賞,由掌教司儀姑姑們領著下去了,其他沒得到聽封的也紛紛退去。
且說皇上在殿裏坐久了,渾身不自在,遣退眾人,換了一身常服,一個人溜到了後花園裏。
忽見兩人鬼鬼祟祟,便藏了起來。
卻聽一丫頭說:“小姐,此時殿選都結束了,偏又沒有一個帶路的,咱們這樣貿然去尋,隻怕衝撞了哪位,又有您好受的了。”
“怪我咯?你瞧瞧那大蜜蜜給我準備的這是一身什麼衣裳,她這是故意想要我在殿前出醜吧?還好我機智,改良了一下,不然怎麼穿?還有那死太監,明知我今日殿選,偏謊稱病了不帶我來,打發那個葐子,一路就聽他在那裏噴糞,本想給你們製造點說話的機會都不成,我看他那樣的人你往後也別惦記了!殿選錯過了就錯過了,反正這皇宮我已進來了,我就不信還真沒人管我不成!”
又見一奇裝怪服的少女,一身大粉色的襦裙,乍一看當真是俗氣,可她將那外罩剪短做成了蓬蓬裙,裏麵內襯縫了些百褶,腹部中間剪開,拿帶子對稱穿插綁成蝴蝶結,袖子做成了泡泡袖,那剪下來的麵料被她做了頭飾戴於頭上,宛如前些年西方使臣帶來的宮廷小公主一般。
此時他並不知,在後世,漢服與這種洛麗塔風是流行的元素,也是一般人穿不起的,蜜兒這件大粉大俗袍倒是成全了闡詩琯一直以來的lo娘夢。
皇上隻覺有趣,便“咳”了一聲。
那丫鬟警惕性很高,忙道:“誰?誰在那裏?”
皇上整了整衣冠,從樹灌後麵出來,堆滿笑容見禮道:“兩位姐姐好。”
闡詩琯見迎麵走出這麼一個小廝來,模樣清秀,帥朗陽光,大概有十五六歲年紀,卻喊自己姐姐,一定是改良失敗,依舊沒能改變這大粉色顯老的命運了。
便嘟嘴道:“你眼睛瞎了,哪裏看出來我比你大了?還叫姐姐!”
憐兒捂臉,真是沒臉了,拉了拉闡詩琯悄聲道:“小姐,這姐姐的意思是尊稱,並不是指年歲。”
“哦?是嗎?那你就加一個小嘛!叫小姐姐,小姐姐聽起來就順耳多了,叫小仙女也行哦!”闡詩琯頓時又喜笑顏開起來,還故作嬌羞可人。
皇上有一瞬的呆愣,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如此有趣的人,尤其是那一聲嬌笑,真的是百媚生花,竟然連周圍的景物都失去了顏色。
憐兒見麵前這小廝發愣,又聽闡詩琯在那裏胡言亂語,隻當她又犯病了。忙賠禮道:“小哥勿怪,我家小姐之前曾被關在小黑屋裏一段時間,患上了一種叫幽閉症的毛病,打那出來後就會經常胡說些什麼,她沒有惡意的。”
皇上這才回過神來,卻歎道:“這麼一個可愛的人兒,怎麼會被關進小黑屋裏?朕......”皇上顯些說漏嘴,忙改說:“真是要治他的罪呢!”
闡詩琯笑,一個小廝而已,能治誰的罪呢?別反倒給自己添了麻煩。便道:“小哥不要再說了,免得給自己遭來禍端,事情已經過去了,我除了會胡言亂語些,還活的好好的!”說罷,眸底生出一抹厲色,既然她沒死成,那麼她便要那些害過她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皇上感受到麵前這少女氣勢陡變,心中有些憐惜,忽而一笑:“適才聽兩位姐姐說要參加什麼......殿選?”
憐兒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看了看左右,忽而警惕道:“你問這作何?”
皇上見她生疑忙笑道:“姐姐勿怪,說起來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和我說話的,今日見了兩位姐姐便覺親切,我也隻是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闡詩琯笑說:“你一個小廝能幫上什麼忙啊!”
這是沒瞧得上他嗎?也難怪,都是身上這身衣服惹的禍,他便道:“你別看我這身打扮,這宮裏我熟著呢!如果二位姐姐是殿選的,說不定我還能和皇上說說。”
“就你?”闡詩琯上下將他打量一番,“你誰呀?還能和皇上說上話?莫非你就是皇上......”
皇上的心一緊,難道被識破了嗎?結果就在這時,闡詩琯說出一句差點讓他噴血的話來。
“莫非你就是皇上身邊的太監?”
“我......我不是太監!”此時皇上也是鬱悶,竟然被當成了太監。隻道:“你也別管我是誰了,總之我可以幫你就是了,不然你們又在這裏瞎逛定然是不行的。”
說話間正有一對巡邏兵路過,闡詩琯忙大氣都不敢喘了,左右看著,看哪裏能夠隱蔽一下。
可隱蔽的地方還沒找好,卻聽巡邏兵裏有人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