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到晚上七八點,菜也沒怎麼吃,幾位老總都是經常下館子的人,不圖吃,就圖個交際。二皮一直沒敢放開吃,等酒席結束,張總幾個人走後,他問梁歡這些能不能打包回去,那還有半瓶好酒呢。
“你隨便。”梁歡道。
二皮大喜過望。
還了富康車,梁歡心情好極了,和二皮頂著月色往回走。明天試機器,拉原材料,然後再招工,一切就緒就可以開工生產了。
二皮今天高興極了,見了不少大場麵,見到了電視台的美女,還跟上司坐在一起喝酒了,整個人感覺提升了不少檔次,提著剩菜在梁歡耳邊叨叨,傾瀉著心裏壓抑不住的興奮。
梁歡抄著手,微笑著往前走,在心裏盤算著推向市場的第一步怎麼走。
話說著,二人到了家屬院的大門,往右一拐走了進去。門後麵,停著一輛紅色的桑塔納轎車,剛剛靠近,就能感覺到車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
這說明剛停下還沒有幾分鐘。
剛剛還興奮不已二皮瞬間停下來,一臉的尷尬,道:“那個、歡哥,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屋去了。”
二皮的反應讓梁歡有些摸不著頭腦,告訴他明天早起,還有一堆活。這家夥點著頭,提著剩菜敲開了哥哥的家門,一頭鑽了進去,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發什麼神經?
梁歡一聳肩膀,就要上樓。抬頭一看,四層的家屬樓幾乎全關上了燈,窗口上人影綽綽,還有不少細碎的聲音傳來,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神秘極了。
梁歡納悶了,現在是夏天啊,筒子樓裏悶熱無比,不到十一二點,人們不會睡覺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砰!
遠處門打開了,二皮呱嗒呱嗒的跑回來,道:“歡哥,等會兒要是用的上我,你叫我,我給你出氣!”
“啊?”
“二皮,給我回來,有你什麼事!”二皮的哥哥站在門口吼道。
二皮慌裏慌張的又跑了回去。
整個樓的人越來越詭異,梁歡不由得眉頭緊皺,這是發生了什麼?
突然!他看向那台紅色的桑塔納,這不是青化廠許大腦袋的那台嗎?
臥槽,我知道了!
艾米雪將許大腦袋領回了家,此刻正在房間裏親熱!
瞬間,梁歡明白了整棟樓的人為什麼如此反常。
一股火焰噌的躥了上來,他想拿把刀,上去將那對狗男女剁碎了。但隨即恢複了平靜。他不是真正的梁歡,和艾米雪也並不存在感情,她偷人,其實與他沒有直接的關係。
黑暗中,整棟樓的人都在瞅著矗立在門口的梁歡,等待著他暴跳如雷的那一刻。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梁歡轉過了頭,看樣子是要到外麵躲一會。
切…
在梁歡轉身的那一瞬間,他聽到了整棟樓傳來的嘲笑聲。
“老婆都這麼明目張膽了,還不衝進去揍他,是不是男人?”
“別看了,他就是個廢物,沒啥出息了。”
“男人做到這份上,也是服了。你等著,我也去親熱艾米雪。”
“你他媽說啥?”
“玩笑,我哪兒敢。”
“造孽喲,還讓人怎麼活啊。”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傳來。
......
梁歡停下了腳步,他改變主意了,他的確不是梁歡,但這輩子代表著梁歡,要這麼一走了之,那他將會戴著這頂帽子直至終老!
為自己,也為這一世的梁歡,今兒決不能善罷甘休了!
他毅然轉過身,快步走向樓梯。
“嘿,回來了,回來了,有好戲看了。”
“對嘛,這才是爺們!”
“你拉倒吧,那艾米雪是吃素的?你看著吧,進門就得跪了,求艾米雪不要離婚。”
“娘們家的,你懂個球。”
“不信你看著。”
梁歡在樓梯上快步如飛,身後仿佛燃起來一個小宇宙。一樓、二樓的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了後麵,準備看場大戲。
三樓到了,盡頭處,李曼麗門上的燈光照亮了自己的家門,他抬腳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李曼麗家的門突然打開了,李曼麗向外看了眼,瞅見是梁歡之後,立刻跑了出來,攔下他道:“歡子,姐正找你有點事,你幫姐去樓下買點東西。”
李曼麗的意思很明白,她怕梁歡一怒之下惹出什麼事來,想要把他拉出去。
“你別管。”梁歡推開了李曼麗。
“哎呀,跟咱沒啥關係,你少管。”李曼麗的婆婆從門縫裏露出頭來,道。
“不行!歡子,歡子,你聽姐說,到姐屋裏坐會兒,我給你去叫米雪出來…”
“李寡婦,有你啥事?一邊去!”
他們身後,二炮媳婦從窗戶裏露出頭來,不耐煩道。
“滾!看人家出事你們這麼高興幹啥!還是不是人?”李曼麗回頭罵道。
梁歡伸手拉過李曼麗,平靜道:“姐,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李曼麗看著梁歡平靜的眼神,依然有些不放心,急道:“歡子,早晚都要離婚,不要為一個不值得的人…”
“我知道。”梁歡淡淡一笑,推開李曼麗,走到自己的房門前,伸出一根手指試了試。
房門鎖著呢。
他微微一笑,轉身看向整個樓道,樓道裏,那些個鬼鬼祟祟的腦袋立刻縮了回去。
“老少爺們兒們,別藏著了,出來,你們不都想看熱鬧嗎?來來來,第一現場,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地兒了。”梁歡開口喊道。
眾人大驚,這是嫌家醜宣揚的不夠大嗎?
“來來來,都出來,我讓你們開開眼。”梁歡揮手道。
一個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猶豫著露了出來。
梁歡這一嗓子,把屋裏麵的人也給嚇著了,燈突然亮起,緊跟著便是許大腦袋驚慌的聲音。
哼哼。
梁歡冷冷一笑,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抬起腳用力一踹。
哐啷!
門開了,窗戶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啊!
一聲尖叫從裏麵傳來,明顯是艾米雪的。
這聲音分外刺激,艾米雪可是這棟家屬樓裏,最漂亮的樓花,所有男性同胞都想借此機會一睹美人。誰知剛跑幾步,就被家裏的老娘們揪著耳朵提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