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蘇緲睡得昏昏沉沉隻聽見門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她本能的直起身來右手摸向身側,然後卻沒有摸到她隨身的兵器,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早就不是從前的嗜血了。
透過蓋頭上的流蘇,她看見一雙男子的鞋出現在自己麵前,蘇緲心下一驚但是很快端莊的坐好,自己剛才的小動作都被對方看在眼裏,兩個人就這樣平靜的麵對麵,那男人遲遲未動,蘇緲不免有些驚慌。
慕容席如此風流成性的人,按理說不應該此時出現在她的屋裏,現在來都來了卻遲遲沒有動作,難不成他看出了自己的意圖,想今晚就殺了自己不成。
心裏這樣想著,隻見那男子突然向前走了一步,蘇緲偷偷提氣準備動手,如果他要是不想讓自己活過今日,她也不管他是不是王爺,就手下見功夫看各自的本事了。就在蘇緲準備動手的時候,頭上的蓋頭猛地被人掀開,四目相對之際,嚇得對方向後連著踉蹌幾步。
“怎麼是你?”邱君清指著蘇緲驚魂未定,直到他看見蘇緲此刻眼中的不滿,這才將手放下意識到自己失禮了。
“不好意思啊,我這就出去。”過了一會,蘇緲這才反應過來木訥地說道,自己明明嫁的人是慕容席,怎麼出現在邱君清的房間裏。說完,她便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將桌子上的吃食抓了一把,可是不等她走出門,兩個人頓時反應過來。
邱君清背對著蘇緲,用餘光打量著她,眼神犀利,她剛才的小動作全被他看在眼裏,現在又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如果她就是蘇昊藏可以安排進相府的,憑她的身手確實是個麻煩。
“紅蓮呢?”蘇緲突然轉過身裏冷冷的問道,她早該知道,薛氏怎麼會那麼好心派幾人跟著她,結果自己卻被送進了相府,想來那蘇妙玲此刻已經送進了王府,好個魚目混珠,這樣一來,就算皇上不情願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邱君清用犀利的眼神打量著蘇緲,這女人除了臉醜以外一雙眼睛倒是分為勾人,尤其是現在這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就是男子也是比不上她的。蘇緲見他不出聲轉身就要離開,卻沒想到被邱君清叫住。
“你不能去。”
蘇緲應聲站在原地,微微側過身看著眼前這個男子,能阻止她行動的隻他一個。
邱君清對上她的眸子接著說道:“上錯花轎卻不被人察覺,你以為會是巧合不成?你和蘇妙玲的花轎別無二致,你現在若是過去也隻能落得個私闖王府的罪名。”
話音剛落,一男子從外麵闖入,這人蘇緲是見過的,那日在林子裏這個人也在,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這人竟然一直都在外埋伏,可自己卻沒有一絲察覺,看來她想要恢複到往日的身手僅僅打通筋脈,還遠遠不夠。
“相爺。”六合不知新婚之夜邱君清喚他何事,進來後先是撇了她一眼,而後要看了過去,她這樣貌的女子六合也是第一次見,看著她臉上的疙瘩六合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等察覺到蘇緲眼中的寒意時這才慌忙低下頭去。
“你看得到的不錯,你家夫人估計此刻已經進了王府,派人去查看一下,若是如此,明日這皇城可就熱鬧了。”邱君清無奈的說道,六合看了看衣衫完整的蘇緲,立刻轉身離去,可實際上兩個人心裏都清楚,現在為時已晚。
“我要我的人,一個人都不能少。”說罷,邱君清對門口的人點了點頭,可那扶著蘇緲拜堂的碧柔和嬤嬤早就不見了蹤影,兩個人一個坐在院子裏乘涼,一個蹲在門口吃著東西,全然不顧形象。
等消息的這段時間,相府的賓客早就散了,在六合沒有回來之前無人敢進院子,邱君清坐在石椅上偷偷看向她,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吃得下的估計隻有蘇緲一人,誰都不知道明日會是什麼情況,若是靖王反咬一口說她不忠,皇上也隻能命她自縊,就是蘇昊藏也救不了她。
邱君清的眉頭漸漸蹙起來,總覺得眼前人似乎哪裏不一樣了,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相爺,王府的賓客早已經散了,王爺也早就已經休息了。”就在二人發呆的時候六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隻聽他接著說道:“王爺是住在新進府的舞姬那裏。”
兩個人聽後對視一眼,看來今天的這出鬧劇慕容席也被瞞在鼓裏,他若是知道自己娶進府中的人是蘇妙玲,隻怕兩個人早就有關係了,隻可惜那美人獨守空房,卻不知是因為什麼。
“看來我今日是注定要在你這住上一日了。”蘇緲頗為無賴的說道,她看向邱君清的目光也變了,之前總是聽說北戌國的右相何其聰明,現在被人搶了媳婦卻束手無策,其實不管那蘇妙玲到底有沒有與王爺同房,隻要到明日一早,靖王爺發現娶的是蘇妙玲也不會將人送回來了。
“去命人將偏殿收拾出來。”邱君清如是說道,今日的一切太過蹊蹺,他無法確定將軍府打的什麼主意,在沒有確定對方的意圖前,他是不會讓蘇緲離開自己的視線的。
“不用了,我今天就住這,隻是需要相爺多擔待點了。”說完,蘇緲轉身回了房間,悶頭倒在床上哪裏有一點女孩子家的樣子,六合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蘇緲,下巴遲遲沒合上,他斜眼看了邱君清一眼,自己默默的退下了。
邱君清看著毫不在意的蘇緲咬牙切齒,別人不清楚可是他卻是知道的,她這麼做分明就是想同時監視自己,那林子裏的第一次交手隻怕隻有他二人自己清楚,而她剛才的小動作早就暴露了她的身手,邱君清沒想到自己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卻栽在一個醜女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