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鬼的時候偶然去過西域,知道那裏極擅以藥入香。幾種不同的香混合在一起讓人聞了,便能達到藥入口的效果。
這對母女這幾天的反常行為在岑東溱腦中一一閃現,岑東溱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聯想到剛剛見到的周宏遠,岑東溱心裏咯噔一下,握緊了拳頭。
見岑東溱臉色微變,岑東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此時已經坐在了岑雲鬆旁邊的林藝宴,母女倆眼神交換了一番,岑東暖繼續笑笑,“姐姐慢用,我們去那邊坐會兒。”
說完之後也沒等岑東溱說話,便帶著江知研和林畫怡往另一邊去了。
幾人剛走,宴會便開席了,下人們端著佳肴珍饈魚貫而入。
岑雲鬆從主位上站起身,端著酒杯朗聲道:“今日各位能賞臉來岑府,岑某十分榮幸,前段日子岑府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也多虧了賢王以及各位的信任,岑府才能渡過此關,在這裏,我岑某敬大家一杯。”
說完,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岑東暖被關押一事鬧得京中人盡皆知,看熱鬧的人不少。
後麵有人去認罪,岑東暖又出來了。岑雲鬆自然也要讓京中的人都知道,給岑東暖一個清白,也讓那些看熱鬧的人知道岑府是清白的。
所以他才特地請了賢王,這賢王請了,慶王自然也是要請的,朝中大臣也都一一請了來。
這才是這場宴會最主要的目的。
岑雲鬆開了口,客人們也都舉起酒杯互相敬酒,一時間宴會上觥籌交錯,談笑應酬,好不熱鬧。
岑東溱換了個沒人的角落坐著,倒了杯茶,平複了一下心裏的憤怒跟不安。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林藝宴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就是想讓她在今天名譽盡毀,然後順勢把她嫁給周宏遠。
這對母女還真是惡毒!
既然她們一心想要害自己,就不要怪她往後不留情麵了!
“小姐,那位周公子一直往這邊看呢。”月季彎腰小聲在岑東溱耳邊道,小臉上閃過一絲憤怒。
周宏遠的名聲在京城中人盡皆知,女子們都知道他是個不要臉的爛人。
可不能讓這種人盯上自家小姐。
岑東溱順著月季的目光看過去,果真見周宏遠正一臉猥瑣地看著自己,那眼神讓人看了直犯惡心。
她厭惡地移開目光,叮囑月季:“不管等下誰讓你出去你都不要出去。”
她現在既然已經中了藥,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直呆在宴席上不出去,這樣才不會讓他們有機可趁。
月季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周宏遠,眼中的防備更甚。
岑東溱喝了一杯茶,其他的東西也不敢吃,沒過多久,便覺得腦子開始昏昏沉沉起來,手腳仿佛有千斤重,抬不起來。
看來是藥效發作了。
“月季。”岑東溱忙喚了一聲月季,“我有些不舒服。”
聽到自家小姐說不舒服,月季急了,連聲道:“小姐你哪裏不舒服?頭暈嗎?我去叫大夫!”說完她就想往外麵去。
藥效發作得快,也猛。岑東溱眼前的月季出現了兩個重影,她伸手去拽,卻隻抓住一把空氣,“月季,別去......”
這時候月季是萬萬不能離身的,隻要她一走,絲毫沒有行動力的自己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那對母女宰割了。
月季連忙停下腳步,伸手扶住岑東溱,語氣急切,一臉擔憂,“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叫大夫。”
“不用......你陪著我就好......”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意識似乎在離她遠去,岑東溱拚盡最後一點力氣叮囑月季,“你要守在我身邊......不管誰支你都不要走開......”
昏迷過去之前,岑東溱心中萬分悔恨。
都怪她考慮不周,沒有安排妥當。
是一個死局。不管是出去還是不出去,都逃不過林藝宴的手掌心。
如今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月季身上了,希望她不要辜負自己的信任......
一直注意著這邊的林藝宴見狀朝身後的侍女使了一個眼色,那侍女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沒過多久,一個麵生的丫鬟走到月季身邊,見到昏迷的岑東卿,驚呼一聲:“呀,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月季連忙回頭看了她一眼,忙道:“小姐有些不舒服,你過來幫我搭把手把她送回去可以嗎?”見自家小姐突然昏迷,月季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當務之急是把小姐送回去再給她找個大夫瞧瞧。
那丫鬟應了,跟月季兩人一左一右架著岑東溱出了宴會。
他們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現下走了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另一邊,正低頭喝著酒的殷桉突然抬頭看了一眼這邊,眉頭微皺。
那架著岑東溱離開的丫鬟......步伐沉穩有力,兩人一同攙扶著岑東溱,另一個丫鬟走得踉踉蹌蹌,兩人對比十分鮮明。
這可不是個普通人。
這岑府內院之中居然還有習武的丫鬟,不簡單啊。
殷桉抬了抬手,身後的安臨連忙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