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岑東溱可不是以前的岑東溱了,今日她故意讓暖兒對她變了態度,又借說這釵子是她母親的舊物,她定然會產生懷疑。
隻要她產生了懷疑,便不會再碰她給的東西。
如此,正合她意。
林藝宴撫了撫手腕上的白玉鐲子,眯了眯眼,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顧和年啊顧和年,你這女兒還真是跟你一樣蠢呢。
岑東溱回到撫琴閣之後,讓薔薇將林藝宴給的釵子連木匣子一起扔進雜房。
這對母女給的東西,她可不敢用。
薔薇應了一聲,抱著木匣子就往門外走。
岑東溱卻突然開口:“等等。”
她皺著眉頭,腦中快速過了一遍今日依蘭閣中發生的一切,有什麼東西飛快地閃過,快得她抓不住。
“小姐?”見岑東溱久久沒有開口,薔薇忍不住出口詢問,“這些東西還要扔進雜房裏嗎?”
“先放著。”岑東溱撫了撫衣袖,眉頭緊皺,重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強烈的無力感。
先前有呆呆在,她什麼都不用擔心。
現在呆呆走了,她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前世那個沒有實力的自己,現在的她,比前世的她隻不過多了那麼一點經曆罷了。
在這岑府,她孤單隻影,身邊唯一能信任的隻有薔薇。
看來,要想不像上輩子一樣死得不明不白,她要培養一些隻屬於自己的勢力才行。
薔薇聞言聽話地將木匣子放在梳妝桌上,站在一旁等著岑東溱的下一步吩咐。
“你把東西好好收著,別弄丟了。”半晌,岑東溱才鬆了眉頭,“院子裏還有哪些可以用的人?”
薔薇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岑東溱的意思,凝神想了想便道:“月季是個好的。”月季是新來的小丫頭,才不過十一二歲,性子單純,尚未被深宅內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汙染。
經過前兩次的事,撫琴閣裏的下人倒是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偷懶了,隻是也並沒把岑東溱當真正的主子。
要真想在這府裏好好活下去,身邊自然需要幾個能用的人。
岑東溱點點頭,“既是個好的,你便多留心點,好好教導一番,叫來我身邊伺候著吧。”
“是。”
薔薇看人的眼光不錯,月季做事麻利,又聰明伶俐,重要的是對岑東溱恭恭敬敬,顯然是真把她當主子的。
她教導了幾天之後領來給岑東溱看了看,便留在岑東溱身邊貼身伺候了。
“小姐,我聽府裏的人說,這次宴會還請來了慶王殿下跟賢王殿下呢。”月季是個活潑的,這會兒一邊幫岑東溱梳著頭發,一邊嘰嘰喳喳道。
岑東溱眼神微動,靜靜地看著銅鏡裏的自己,臉上的神色不明。
薔薇瞧了一眼自家小姐的臉色,忙道:“小姐,我瞧著今兒個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府走一走?”
“也好。”出去走走也好,興許......能碰上呆呆呢。
雖然她也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懷著那麼一絲的希望。
收拾妥帖之後,主仆三人便出了院子,往府門而去。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們前腳一出院子,後腳便有人偷偷地往依蘭閣的方向跑去了。
出府必然要經過前院,岑東溱帶著薔薇月季繞過前院與後院之間的小花園,便碰上了一身暗紫長袍的慶王宋忱翼。
宋忱翼正搖著折扇慢悠悠往這邊走,一見岑東溱,便停下腳步,收了折扇,擺出自己招牌的笑容,“溱兒,真巧。”
岑東溱皺了皺眉,停下腳步,敷衍地福了福身,“不巧。”
宋忱翼臉上笑容一僵,錯愕地看向岑東溱。
這女人發什麼瘋?怎麼突然就對他變了態度?她往日裏見到他不總是一臉嬌羞麼?怎麼今日臭著一張臉?
難道是因為自己上次承諾娶她一直沒有動靜?所以她耍脾氣了?
想到這事,宋忱翼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但臉上倒是笑得越發溫柔了,畢竟事情還沒成功,她對自己還有用,“溱兒可是在怪我?”
這個慶王!真會裝!
站在岑東溱身後的薔薇撇撇嘴,緊張地看著自家小姐,生怕她被慶王三言兩語又給哄了。
岑東溱笑了,被宋忱翼的不要臉給氣笑的。
“慶王說笑了,臣女怎敢怪您?這話要是讓旁人聽了去,可對慶王和臣女的名聲都不利,還望慶王以後莫要再說這些。”
“你......”宋忱翼臉色僵了僵,麵上閃過一絲難堪。
幾日不見,這女人的嘴皮子倒是厲害了許多。
見四下無人,宋忱翼湊近一些,低聲道:“明日我在老地方等你,我有事想跟你說。”
這次是賢王運氣好,下次......
岑東溱看著他,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什麼老地方,臣女不知,臣女還有事,先行一步了,慶王請自便。”
說完,她又福了福身,目不斜視地往府門方向走去。
薔薇跟月季也連忙福福身,跟著自家主子走了。
留下宋忱翼一個人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
驀地,他轉身盯著岑東溱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這女人是什麼意思?想跟自己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