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按按發疼的太陽穴，許諾很是無奈地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開源很重要，節流同樣得重視，以後就由你來做飯吧，這樣不禁衛生，同時也可以省下一大筆的開銷。”

　　狐小仙眨著兩隻大大的狐狸眼，無辜地看著她：“我是很想學，可是自從我把第二個炒鍋捅破了以後，你就明言喝令不許我再進廚房了。”

　　聽完他的話後，許諾已經連生氣都無力了，這兩人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個奇跡。

　　既然節流這條路是行不通了，那開源呢？

　　“我們捉了這麼久妖魔鬼怪，總該有點收入吧？”

　　“有啊，就是那些啊。”狐小仙指了指另一疊單據，裏麵有些看樣子年代還滿久遠的，不禁紙張泛黃，就連字墨都有些泛糊，隻有少數的幾張還算是新的。

　　許諾接過來一看，數額還算可以，債主也是有錢有身份的。

　　“沒上門去討嗎？”許諾餘光瞥了他一眼。

　　“討了啊，連鞋都踏破了，可最後不都被人家趕出來了嗎？有錢人就這搪塞那搪塞，為官的那些索性連朝廷都搬出來了，我們還能怎麼辦？民不與官鬥，反正怎麼鬥最後吃虧的還是咱小老百姓，這話可是你說的啊。”

　　小狐狸說完，愈想愈覺得美人師傅這幾天都怪怪的，不由地探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寫滿疑惑的臉上浮現關心之情。

　　“美人師傅，你今天真的好奇怪，怎麼好像什麼事都不記得了，以前你的忘性可沒這麼大。”

　　許諾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恨恨地說道：“還不是被這些欠單給氣的，再不想辦法解決，不用等債主找人把我們砍死，我們就得活活餓死了。虧你還是一隻修行幾百年的狐狸，一點用處都沒有，人家平民百姓怕官也就算了，你連這也怕，還不如早點滾回深山去算了，省得在這裏丟人現眼，敗壞了你們妖精界的名聲。”

　　“這不能怪我，是那些人請的幫手太凶了嘛，我能有什麼辦法，我隻有五百年的修行，能力可是很有限的。”

　　雖然不服，但自知理虧，小狐狸也不敢再大聲嚷嚷，隻好躲到角落裏去種蘑菇，一副自尊心被大大打擊到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憐。

　　許諾懶得理他，一邊呆著去，省得清靜。

　　不過事實證明，小動物都是受不了安靜，不消一會兒，那露在外麵的毛茸茸狐狸尾巴便按耐不住地掃來蕩去，磨蹭了一會，小狐狸又溜到許諾的旁邊坐下，一臉討好。

　　“美人師傅，這次你向王爺開價多少？”

　　許諾很不屑地唰了他一眼，說好的躲在角落裏種蘑菇呢？

　　“一萬。”不屑歸不屑，許諾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小狐狸一聽，驚呼道：“哇，美人師傅你這次下手可真狠，竟然開天價。”

　　“怎麼一萬很多嗎？我原來還想說十萬的。”

　　許諾挑眉，心想她以前談成的合同最低起價位可是幾千萬以上，這次的價碼她已經是根據這裏的錢幣交易以及市場機製衡量再三後才決定的，算是折上加折了。

　　“十、十萬……”

　　小狐狸明顯被這個巨額數字嚇傻了，掐著十根手指就在那裏數了又數、算了又算，然後兩隻狐狸眼睛越來越大、越來越亮，那副完全財迷心竅的嘴臉看得許諾很想拿塊布把他的臉給遮住。

　　自己已經夠喜歡錢的了，沒想到這隻小狐狸比她更貪財。

　　“美人師傅，好多錢啊……怎麼辦，這麼多錢我們要怎麼花啊？……嗬嗬，嗬嗬嗬……”兩眼冒著金黃寶的小狐狸不停開始傻笑。

　　許諾鄙視地掃了正在做夢的少年一眼，心想已經不能指望這種家夥幫忙賺錢還債了。

　　唉，想起他們所欠的那筆巨款，許諾整個人就蔫了下來。

　　“……美人師傅，那、那錢呢？”

　　小狐狸兩眼冒著金光看向許諾，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許諾的屁股往椅子上一坐，道：“昨日進宮剛好碰到有大臣找太後和王爺商討事情，所以我隻好先回來，還來不及跟他們要。”

　　“啊，那……那王爺不會耍賴不還了吧？”這是很實質性的問題，狐小仙不由地有些擔心。沒辦法，他們以前碰到的金主都太無賴了。

　　“不還？那可由不得他了。”許諾冷冷地哼了一聲。

　　以前她當過客戶經理，也遇到過許多難纏的客戶，最後還不是一一被她搞定了。她就不信離燼會比那些人還難纏。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王府。”許諾氣勢高昂地說道。

　　“美人師傅加油！”小狐狸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來到王府，正逢離燼出門回來，身邊還跟著上次被許諾打得吐血的秦勁。馬背上，離燼把腰杆挺得筆直。見到許諾，離燼也不驚訝，嘴角的笑容簡直可以稱得上完全。

　　“不知法師今日登門，有何賜教？”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追債的人嘛，也得嘴軟；橫眉怒目，要是再把對方惹急了，最後來個魚死網破，那很有可能連一個子都撈不著。

　　許諾深知這個道理，因此見到離燼，難得露出一個討好的淺笑：“賜教不敢，倒不知王爺是否還記得，有件事忘了做？”

　　“哦，法師所指何事？”離燼眉眼微笑連連，聲音清淺不一。

　　許諾若無其事地瞥了他一眼，抿著唇笑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想問王爺，上次驅妖的酬勞是否該付了？”

　　隻見離燼緩緩點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確實該付。”

　　許諾一聽有戲，臉上的笑容瞬間多了幾分真摯：“那有勞王爺了。”

　　“這是應該的，隻不過……”離燼忽然幽聲長歎，臉色為難。

　　這種話說一半留一半的態度，讓許諾的心肝脾肺腎微地一顫，不好的預感驟然升起。

　　許諾握緊拳頭，盤算著如果這個美人臉敢悔帳，她就直接打死不誤！

　　“老實說，不是本王拖著不想給錢，不過這筆款的數額太大，當初又是太後親自請你來的，這筆錢理應由朝廷來付，昨日本王已經將帳單專交給了戶部，所以你再等等，按程序上來講，應該隻須半年你就能拿到錢了。”離燼徐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