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有放亮,藍琴就被若兒從床上拖了起來,院子裏已經一溜有五個丫鬟嬤嬤在那裏等候了,這些,都是將要跟著藍琴去王府的陪嫁丫鬟。
半眯著眼,一邊打著嗬欠,藍琴坐在那裏任由眾人擺弄著,其實自己對這個婚事心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說不上期待也說不上反感,對自己來說隻是換了一個地方,和一個自己並不討厭甚至有些好感的人生活在一起而已,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最感興趣的還是修練,她想要到達更高的層次,去看看更遠大的世界。
“小姐,好了。”若兒一邊將最後一個簪子插了進去,一邊打斷了藍琴飄遠了的思緒,此時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藍琴坐在這裏這麼久不能動,已經渾身都僵硬了,聽了此話,連忙站起來活動一下了手腳。
“哎呦我的天,怎麼這麼重。”一站起來,藍琴的頭就不受自己控製的偏向了一邊,目瞪口呆的看著鏡子裏麵繁瑣的自己,心裏暗暗懷疑若兒這是將所有的能拿出來的首飾都帶了上去吧,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快快快,我不行了,太重了,快點幫我都摘下來。”藍琴一邊招呼著眾人,一邊順手扯下來一個簪子。
若兒驚呼著撲了上來大驚小怪道:“小姐你今天可是要成婚的,你可不要亂動了。”
“不行不行不行,你快給我換一個簡單的發型”藍琴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在她的堅持之下,若兒無奈的妥協,苦著臉給她綰了一個簡單的落尾髻,此時藍琴才心滿意足的站在鏡子前麵打量自己。
一身大紅的嫁衣長長的鋪開來,精致的妝容,頭頂上一對一步搖微微晃動著,仔細算起來的話,這還是自己兩世以來第一次嫁人,竟然有了一些不真實的感覺,可笑的是自己成婚也是被別人安排的,藍琴無奈的低頭苦笑了一下。
這時有丫鬟端了些糕點上來,藍琴知道自己今天一天都會很累,朗狼吞虎咽的吃了很多,就被若兒摁到床上蓋上了紅蓋頭,安安靜靜等待著司徒銳來接親。
不過一會,外麵就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原來是接親的隊伍到了,在若兒的攙扶之下,藍琴先去拜別了自己的父親母親,然後在若兒的攙扶之下走出了藍府。
悄悄地挑起來了紅蓋頭的一角,就看見了門外坐在馬上的司徒銳,一身紅衣,英姿颯爽,微風輕輕的拂過,看的藍琴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後麵跟著一隊人馬和大紅花轎,司徒銳仿佛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樣,對著她微微笑了笑,竟然直接胯下馬來走了過來。
藍琴慌忙放下了紅蓋頭,伴隨著人群中的一片驚呼,就感覺到自己身子一輕,竟然被司徒銳打橫給抱了起來,若兒在原地愣了一下,連忙提著裙擺跟了上來,藍琴心裏也是有些驚訝的,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太大反應,反而是順從的攬住了司徒銳的脖子。
將藍琴放入了花轎,司徒銳回身大跨步跨上了自己的馬,率先走了起來,後麵的人見狀連忙高喊“起轎”,樂隊就開始吹打了起來,王府和藍府離得並不遠,隻是隔了三條街,街邊已經裏裏外外的圍了很多的京城百姓,都過來湊熱鬧,看看這盛觀。
一陣敲鑼打鼓,一大隊人馬熱熱鬧鬧的走在路上,人馬不知覺的轎子就停了下來,藍琴心知到了王府了,輕輕攥了一下手帕。
一陣風吹過,感覺到自己的簾子被人給掀開了,身子一空就落入了司徒銳的懷抱,絲毫不理會旁邊有人在焦急的說著“王爺,這不合禮數。”
什麼下人準備好的跨火盆之類的流程,司徒銳統統都沒有理會,直接抱著藍琴進入了大廳。
三皇子的母妃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皇上也不便來到這裏,兩個人拜堂倒是省事,隨著司儀的聲音拜了拜天地和高堂上的兩把椅子,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夫妻對拜碰了碰頭,隨著司儀高喊“送入洞房”又被司徒銳打橫給抱了起來,“還真是霸道啊”藍琴在心裏無奈的想著,就被抱進了洞房。
因為今天來了很多的賓客,其中有很多的高官達人,司徒銳不便離開,輕聲的囑咐若兒照顧好藍琴就前去應酬了。
他這前腳剛離開房間,藍琴就一把把自己的紅蓋頭給扯了下來,順便把頭上的花冠給拽了下來,帶了一天真的是又悶又累。
若兒在旁邊驚呼連連,藍琴笑罵道:“你這小兔子崽子到底向著誰呢,快去給我找點吃的來,可把我給餓壞了。”
她可不傻,等司徒銳應酬回來肯定都晚上了,自己可不會難為自己幹巴巴的坐在床上等她,若兒也不好多說什麼,一溜煙跑出去去廚房找吃的去了。
所以當夜幕降臨,司徒銳回到房間之後,就能看見,已經拿下來蓋頭和花冠的藍琴正盤腿坐在椅子上,一邊看書一邊喝茶,還不忘囑咐若兒往自己的嘴裏塞著水果和點心。
看見他回來了,若兒明顯嚇了一跳,畢竟自家小姐如今這樣是不合禮數的,朝司徒銳行了一禮就在一旁低著頭膽戰心驚的站著。
司徒銳大手一揮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若兒抬頭看了看司徒銳又看了看藍琴,朝自家小姐使了個你多保重的眼神就告退了。
藍琴刷的合上了書,站起來盈盈的行了個禮,表麵看起來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暖黃色燭光一跳一跳的照耀著她的臉,此時她臉上的妝早就已經卸掉了,不施粉黛,頭發散散的披在身後,別有一種風情。
站在司徒銳身後的丫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皇妃的衣服都給換下來了,這挑蓋頭什麼的流程可怎麼進行。所以在得到司徒銳“你先退下去吧”的吩咐之後,連忙如釋重負的告退。
藍琴微抬頭,便撞進了司徒銳墨色的雙眸之中,二人之間一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