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怎麼了?”
綠珠端著新出來的糕點走過,看著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不禁問道。
怎麼好像剛才那位皇子來了之後,公主就一幅怪怪的樣子?
秦紅月搖了搖頭,掩蓋住自己的情緒,握住茶杯的指尖因為過分用力而泛白。
“沒事,綠珠,茶水涼了,你再去弄點熱茶過來吧。”
綠珠雖然不解自家公主為何會這樣,卻還是點了點頭,端著茶壺就退出了房。
沒想到一出門,就看見了蕭紫宸陰著一張臉朝這邊走來,他心裏一個犯咻,問好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人就帶著一身寒氣從他身旁走過。
綠珠打了個寒顫。
這宸王府裏的人怎麼一個個都如此怪異,行為冷漠不說,旁的人還顛三倒四沒個正經。
他有些擔憂地看向蕭紫宸走去的方向,心裏暗暗祈禱,公主,希望你這次也能挺過去吧。
秦紅月隻覺得身心疲憊,手中的茶杯早就沒有茶水,可是他仿佛不知道一般,依舊遞到了嘴邊。
不對勁,這非常不對勁,雖然自己從蕭雲晨的嘴裏聽到這些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也不至於過後的反應會這麼失態。
仿佛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一般。
他猛的反應過來,這略帶恐懼的性子並不是他的,而是真正的主人——玉彩靈。
而後接下來,他就知道了這恐懼是從哪裏來的了。
“殿下。”
身後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手心一抖,茶杯咕嚕嚕地從桌上打個滾又摔在地上,杯身四裂。
蕭紫宸看著他一副受了極大驚嚇的模樣,隻覺得內心嘲諷,這人在自己麵前是這副樣子,卻在蕭雲晨麵前裝出一副柔弱,打聽著紅月的事跡。
“宸王有什麼事嗎?”秦紅月站起身,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靜,揪著衣角問道。
而蕭紫宸看著他這副抗拒的模樣,心裏認定了他又是在裝,或者說是在模仿著紅月,對他的厭惡則愈來愈多。
“殿下何苦不過來,離得我這麼遠做什麼?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秦紅月不知道哪裏是惹到了這位爺,心裏暗暗叫苦:我到是想過去呀,可這具身體就是不過去,我能有什麼辦法。
“今日我來,不過是想告訴公主,公主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不要額外打聽什麼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
秦紅月這才知道,他這是責怪自己背後和蕭雲晨說的那些話。
可是那些話明明是蕭雲晨自己拉著他說的,又不是他去問的,怎麼如今還怪在了他的身上。
當然,這些話他是萬萬不可能說出口的。
“宸王什麼意思,彩靈怎麼聽不懂。”看現在的情形,他隻能裝傻充愣了。
蕭紫宸一愣,眸色更加冰冷,斷定他是故意才這樣做的。
“公主竟然這樣說,那我也不必要兜圈子了,既然公主自己說與紅月是至交好友,就不必身後打聽一些事,這些事是我和紅月兩人之間的事,公主若是實在想知道,不如直接來問我,何必從旁人嘴裏聽說。”
“我與公主的聯姻,是因為我要借助公主的勢力為紅月報仇,並且我希望公主能恪守本分,不要再處處模仿。”
秦紅月一愣,倒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輕鬆就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能如此輕鬆地說出來,也就恰好證明了他的目的隻有一個,為自己報仇,也從另一個角度證實了,他對這玉彩靈沒有任何心思。
臉上突然什麼劃過,吧嗒一聲掉在桌上,打在手上微涼。
秦紅月後知後覺一般摸上臉,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然落了淚。
這不是出自他的意願。
是玉彩靈殘留的一點意識,不知道怎麼的,受了什麼刺激,突然落淚。
心口一陣酸酸的疼,秦紅月這才反應過來,雖然自己早就對這些話刀槍不入,可是這玉彩靈卻還是個長在深院的公主,哪裏聽過這樣的話。
自然,落了淚。
蕭紫宸隻覺得心裏沒由的一陣煩躁,看著麵前人的淚水,他的心裏也沒有太大的波瀾,隻不過對上那道熟悉的眸時。
裏麵仿佛壓抑了許多情緒,帶著翻山越嶺的疲憊,同他記憶裏的那個人的眼神如出一轍。
這樣一想,他就覺得心情更加煩躁,一揮袖子,轉身出了房門。
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而身後的秦紅月則是止不住的落淚,一雙衣袖擦了還有,沒一會就濕全部。
綠珠進門的時候,正好就看見了這樣一副景象。
“公主,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落了淚?是不是宸王他欺負你了?”
秦紅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這些淚分明就是玉彩靈自己流下來的,盡管是在落淚,但是他的心裏卻半分起伏都沒有。
當下最重要的,就是怎麼才能讓蕭紫宸對他的敵意不那麼濃,他讓自己不要處處模仿“自己”,卻不知道,他做的這些都是遵循本能。
歎了口氣,他坐在來,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水,正準備拿了茶壺倒一杯茶壓壓驚,才猛的想起茶杯已經摔碎了。
“綠珠,”他斂下眸,“待會去找一個新的茶杯來,把地上收拾收拾。”
綠珠應了聲,雖然不知道公主為何又在一瞬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卻什麼也沒有問,出了房門去找打掃的工具來。
卻沒想到,剛送走一座瘟神,又迎來了一座瘟神。
蕭心蘭站在門口,眸中帶著厭惡,上下掃了一遍麵前的這個綠衣小婢女,嗤笑一聲:“這就是玉彩靈住的地方?”
綠珠還沒搭話,就聽見一旁一個尖利的聲音回道:“回公主,這就是那人的居住之地。”
蕭心蘭哼了一聲,沒再看他一眼,示意身後的人跟緊了,這才提步走了進去。
綠珠抬起頭一看,臉色大變。
這人他認識,上次在宮裏處處針對玉彩靈,怎麼如今,他來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