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顯然是對這個西漠國異族公主非常喜愛,因為有了這個異族女人在,蕭紫宸是永遠都翻不了身了,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是秦紅月沒有給太後留下開口的機會,問安之後便歎息一聲,說道:“聽聞東辰國秦王府王女秦紅月身故,臨死時被萬箭穿心,死狀頗為淒慘,實在是令人遺憾。”
他雙手捧心,惋惜地搖了搖頭,誠懇地對著那些人寬慰:“但人死不能複生,請陛下太後娘娘節哀。”
聽到了那個名字,三個人的臉色均變,特別是太後娘娘,他本來高興的眼神漸漸地收斂回去,反而迎上了一抹怪異,似乎是根本沒有想到,玉彩靈竟然會為秦紅月所惋惜。
“公主殿下果然心地善良。”蕭敬哲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順著玉彩靈的話往下說,趁機再讚歎一下玉彩靈的美德。
秦紅月在心底冷笑一聲,卻輕聲開口:“陛下謬讚了,可紅月本就是臣妾的至交好友,臣妾存有此番心思,倒是摻雜了一些私心的。”
這話一出,太後和蕭心蘭的臉色就徹底變了,他們緊緊地盯著站在下麵的玉彩靈,紛紛發覺,此女和之前傳聞的大有不同。
蕭心蘭看著玉彩靈的眼神越發惡毒起來,他本就心儀於蕭紫宸,現在卻又橫空插來一個西漠國公主,又和那秦紅月有瓜葛,這讓蕭心蘭萬般不滿,他冷笑:“我倒是不知,秦紅月什麼時候高攀起了西漠國公主來了,果然是臭味相投。”
秦紅月冷靜地看著蕭心蘭翻著的白眼,他一直知道蕭心蘭任性刁蠻,可現在被對方這麼一噎,倒是把兩個人一起罵進去了。
不過好在現在他是玉彩靈,而不是秦紅月,不用再畏首畏尾的任憑他們指來喚去,他完全可以利用好玉彩靈的特性,把這蕭心蘭給糊弄過去。
說演就演,秦紅月將右手捂住了心口,一臉不可置信地輕聲問:“何出此言?臣妾不知是哪裏得罪了殿下,竟惹殿下如此惡言相向,莫非這就是東辰國的......待客之道麼?”
說著,眼裏還盈上了淚光,似乎委屈之極。
蕭敬哲看不得美人兒露出這般神態,更何況這本就是蕭心蘭口不擇言在先,他便皺了眉,對著蕭心蘭低聲嗬斥:“胡說什麼,快和公主道歉!”
蕭心蘭不可置信地聽著這句命令,剛要出聲反駁,衣袖卻被太後娘娘拉了拉,他訝異地轉頭,太後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多說。
既然陛下和太後都如此說了,蕭心蘭隻能忍氣吞聲,站起身對著玉彩欠了欠身,當做是道過歉意了,但那眼神中包含了惡毒的情緒,似乎是對玉彩靈深惡痛絕。
太後娘娘看到玉彩靈似乎還有話要說,便先問道:“哀家可沒聽過,紅月那丫頭在西漠國還有這麼一位好友,公主殿下可是在說笑?”
此話一出,蕭心蘭的臉上倒是浮現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畢竟他自己的身份不夠,好歹身後還有太後撐腰,自然有的是辦法讓這個異性女子吃癟。
秦紅月卻不慌不忙地搖頭:“太後娘娘有所不知,半年前,紅月便與臣妾結識,可謂是無話不談。”
這句話,倒是讓太後坐立不安起來,生怕這玉彩靈當眾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來,便輕輕咳一聲,笑道:“是嗎,哀家老啦,你們小輩之間的關係,哀家是實在弄不清。”
“紅月生前,還給臣妾一些東西,所謂睹物思——”秦紅月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太後笑著打斷了。
“哀家信你,行了,哀家也乏了,皇後,你陪著西漠國公主殿下去禦花園轉轉吧,女兒家的事情,皇帝便不要參與了罷。”太後瞥了蕭敬哲一眼,深知兒子的心思,便故意提了一句。
蕭敬哲本來是想說,讓自己也帶玉彩靈在皇宮四處轉轉,可母後都說的這般明顯,他也不好違逆,隻能遵從。
秦紅月看著手忙腳亂的太後,心裏揚起了一抹笑容,他知道對方在害怕,他們生怕“秦紅月”給他留下了什麼有用的線索,會對他們不利。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們這般做賊心虛,豈不是給他提供了很多複仇的機會?
秦紅月也見好就收,畢竟作為西漠國的和親公主,他也是初來乍到,給主人幾分薄麵,也是必然的。
皇後從殿上款款走下來,心中縱然對玉彩靈萬分不滿,但畢竟身後就是皇帝和太後,他也不能失了皇家顏麵,便柔聲道:“靈兒妹妹隨我來。”
秦紅月沒有錯過對方眼裏一縱即逝的陰狠,他深吸一口氣,留了心眼跟在皇後的身邊。
他一點兒也不知道,為什麼皇後會突然對他抱有如此敵意,明明之前他還是真正的秦紅月之時,皇後就不曾過多地為難自己,怎麼變成了玉彩靈,就收獲了這麼一號敵人?
秦紅月的腦子轉得倒也快,立刻就想到,可能是皇帝蕭敬哲流露出對自己的喜歡,讓皇後吃醋了,或者說,皇後深怕自己的後位不保。
這倒是對方多慮了,秦紅月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嫁給蕭敬哲,他一定不會,他這次重生,一定就賴定蕭紫宸了,他欠了他那麼多,隻有這一世來還。
秦紅月跟在皇後的身後,走過許多彎彎繞繞,來到了禦花園中最為複雜的路段之中。藤蔓叢生,但仍然在規定的青石板路上橫行著,顯然是有專人打理,但又不失野性。
這裏曾是秦紅月最喜歡的地方,從小他就喜歡在這裏和同伴玩捉迷藏,畢竟這些蜿蜒的藤蔓,能夠很好地藏人。
可就在秦紅月回頭的時候,卻已經看不到皇後的蹤影。
他疑惑地皺起眉頭,不知道皇後這是玩的哪一出,怎麼二話不說就悄悄從他身邊離開了?還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
難不成是故意......讓他在這裏迷路?秦紅月想來想去也隻有這麼一個解釋,不由得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