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司禮監大人不嫌棄……臣女想進鎖芳閣!”
鎖芳閣是君府所有侍妾居住的地方,進了鎖芳閣就意味著成了君安之的女人!
顧祁然驚愕:“你想嫁給一個太監?”
靈珠進了君安之的身體裏,能清楚的感受著君安之的心情。
原本沉睡在他袖中的沐盞盞突然感受到了靈珠的極大震動,讓她頭皮發麻,頓時清醒了過來。
這個死太監又發什麼瘋?
就在她氣勢洶洶地準備鑽出袖子找他算賬的時候,聽到外麵說話的聲音,忍不住停了下來。
君安之淡淡道:“你可知入鎖芳閣代表什麼?”
“知道。”竹箬傾倔強地望著他的眼睛:“我不在乎那些,娘親去世之前叮囑過傾兒,人情不能欠,大人幫助傾兒良多,若是沒有大人,十三歲冬天那年,傾兒早就病死了,如今傾兒非清白之身,以身相報的話不敢說,若是大人不嫌棄,傾兒願意脫去名號,留在大人身邊做牛做馬!”
說罷,一頭重重觸地:“求皇上成全,求大人收留!”
袖子裏麵的沐盞盞撇撇嘴,沒想到君安之那副妖孽的皮相這麼厲害,即便是個太監也能得到女人芳心,她終於知道君府中的那一群侍妾是怎麼來的了。
聽這嬌滴滴而溫柔深情的聲音,一定是個大美人了!
永昭帝一時之間拿不定注意,忍不住看向君安之:“君愛卿,你看這……”
君安之沉默了一會兒,拿出一塊手帕,俯身親自按在了竹箬傾磕碎了的額頭上。
“君府正好缺少一位夫人,郡主入了君府以後,府中瑣事要勞煩郡主了。”
竹箬傾按著帕子,又哭又笑,絕美的臉上充滿的感激:“傾兒謝過大人!”
見君安之同意了,永昭帝心裏的石頭稍稍放下了一大半,麵色帶了點愧疚:“君愛卿,婚期若是定下來了,盡早進宮與朕提及,朕定要讓禮部話費心思布置一番!越山的采礦權就賞賜給君愛卿當做朕出的賀禮了!”
“臣多謝皇上!”
顧祁然垂眸,恨得牙癢癢,為什麼父皇就是看不清這個閹人的狼子野心!
在永昭帝心中,最信任的臣子頂著老大一頂綠帽子娶尚榮郡主,不但為他解了後顧之憂,還保全了儲君的聲譽,當真是賢臣模範啊!
沐盞盞在君安之的袖中,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胳膊上,把她害的修為全無還有心思娶女人,當真是好生瀟灑啊!
她一定要在他成婚之前將他吃了,想娶女人的話,幹脆到九幽黃泉娶女鬼去吧!
出了正陽殿,君安之沒有等竹箬傾,大步向宮門走去,速度快的連引路的小太監都快跟不上了。
一上馬車,伸手就像袖口掏去,這小狐兒當真是長牙了,竟然敢咬他,一定要給個教訓才好!
沐盞盞早有防備,哪能輕易讓他抓到?順著寬廣的袖口一路向他的胸口爬去。
君安之咬牙:“該死的!再不出來,就等著變成狐狸皮吧。”
沐盞盞飛速衡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勢力差距,果斷認慫。
從他的胸口探出一顆小腦袋,可憐兮兮地眨眼睛。
君安之捏著她的後頸皮將她提了出來,危險地眯眼:“果真是本督對你太放縱了!”
短小的四肢騰空,這樣被人提著及沒有安全感,烏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慌,“唧唧”地亂叫著。
君安之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每次一對上這雙狐狸眼,心就忍不住變得柔軟了起來。
無奈的將她放下,伸手向狐狸嘴探去。
沐盞盞不敢掙紮,任由他翻著自己的嘴皮子。
微涼的指尖摸到了一排鋒利的小牙齒,微微蹙眉:“果真長大了,留著牙齒也是傷人,幹脆拔掉吧。”
嚇得渾身一哆嗦,沐盞盞早就見識過君安之的冷血無情,欲哭無淚地跑向咬傷的那隻胳膊。
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嗎?
扒拉開他的袖子,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輕輕舔著。
白皙的胳膊上麵一排血印,之前那一口咬的的確很用力,但他體內畢竟有自己的靈珠,正常來說隻要一有傷口就會很快恢複啊,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一點愈合的跡象也沒有。
沐盞盞此時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胳膊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讓君安之忍不住渾身一震,神色古怪地看了那白色的一小團一眼,收回胳膊將袖子蓋好。
“剛剛在皇宮裏說的事情你都聽到了?”
沐盞盞抽了抽嘴角,這個太監是想跟她解釋什麼嗎?
“你和傾兒不一樣,所以不用吃醋。”
您老開心就好,隻要保持心情好,我什麼都不在意的。
“你……能聽得懂本督說話對不對?”
我不但能聽懂你說話,還能聽懂鳥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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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箬傾站在台階下麵,目光注視著君府的馬車離宮,遲遲沒有動身。
身邊的丫鬟九月擔憂的望著她:“郡主……”
竹箬傾收回目光,向前走去:“走吧。”
“尚榮郡主!”
“小姐,是太子殿下在叫您!”
竹箬傾回身,長風撩起她白色的衣擺,墨發隨風揚起,僅著一跟簡單玉簪的她如同要隨風而去的仙子。
俯身一禮:“小女見過太子殿下。”
顧祁然目光犀利地緊緊盯著她:“不要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和君安之在搞什麼鬼!”
竹箬傾平靜抬眸,一雙水眸猶如月映湖波:“太子若說是就是吧。”
淡淡看他一眼,轉身毫不猶豫地要離開。
顧祁然身居太子之位,身姿挺拔,相貌俊朗,多少女人都恨不得往他身上撲,而剛剛在正陽殿中的一切,這個女人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如同一團虛無縹緲的光,引著他忍不住想去追逐。
望著女子被風揚起的裙擺,朗聲喊道:“你若是後悔了,本宮可以去求父皇納你為妾!”
竹箬傾的腳步沒有任何停頓。
“你若是喜歡正妃之位,本宮也不在乎!”
跟在竹箬傾身邊的九月忍不住低呼:“小姐……”
竹箬傾粉色的唇瓣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眼底閃過一道暗光,樹影投下,半邊傾城麵容隱藏在樹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