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夜,楚南音睡到日上三竿才漸漸轉醒。
雖然昨晚的事情楚侯爺下令讓人不許外傳,但是昨晚的動靜鬧下來,不少人也都心知肚明。
尤其是楚秦氏,她前兩日感染了風寒,昨夜早早的睡下了。楚南音他們回來的時候楚秦氏並不知情,一大早聽到楚侯爺說起此事,隻覺得心驚肉跳。雖然她性子素來和善,但現在對徐懷微自然是難免生出了芥蒂。
“小姐,奴婢剛剛去廚房的時候撞見了巧菱,看她的樣子,隻怕是受了責罰。”采蓮將點心放在桌上,一邊給楚南音倒茶一邊開口說到。
楚南音百無聊賴地翻著手中的書,又粘起一塊點咬了一口,“說到底她們主仆兩個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在原本的書中,巧菱雖然隻是個丫鬟,可是卻多次幫助徐懷微陷害楚南音還有整個侯府。甚至後來采蓮護主而死,這件事情也是因為巧菱在其中推波助瀾。
“小姐說的是,如果不是小姐您聰慧的話,現在的情況奴婢都不敢想象。”說起來采蓮心頭還是湧起一些後怕,“不過奴婢還是覺得侯爺實在是太仁慈了,竟然還讓徐小姐住在侯府之中。”
明明都已經證明了她心思歹毒,想要陷害小姐,現在讓她繼續留下來,隻怕以後不會善罷甘休。
“算留下來又能如何。”楚南音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現在這個候府,可不是任由她滿口謊言隨意蒙騙的候府了。”
失去了眾人的信任,以後她再想要耍什麼陰謀詭計就沒那麼容易了。
“王嬤嬤,我隻是想要來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院門外,徐懷微輕聲細語的對王嬤嬤開口,看起來和之前柔弱乖巧的模樣一般無二。
但是王嬤嬤在府中呆了多年,為什麼會對消息一無所知?
“徐小姐,老夫人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想要好好靜養,特地交代過你們這些小輩就不用來請安了。”
王嬤嬤語氣和善,但字裏行間還是透出了幾分疏離。
“正因為祖母身體不好,我有些擔心,所以才想要前來探望。”徐懷微繼續開口,“王嬤嬤您就替我通稟一聲吧。”
“這......”王嬤嬤一臉為難地開口,“您就別為難老奴了,老夫人已經交代過了要好好休息,不要打擾,老奴現在進去隻怕反而會惹得老夫人不開心。若是影響了老夫人的身體,徐小姐你心裏麵想必也是不好受的。”
徐懷微見實在說不動王嬤嬤,心裏麵恨的咬牙,努力維持著麵上的溫順離開。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徐懷微臉上的平靜終於繃不住了,若不是怕動靜太大讓旁人聽了去,幾乎想要當房間裏的東西給砸個稀碎。
“什麼口口聲聲說將我當成自己的親孫女,可是現在明顯就是故意將我拒之門外。”
“小姐,您消消氣,隻怕是已經有人將昨晚的事情告訴給了老夫......”巧菱話還沒說完,便被徐懷微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還有臉同我說這些,若不是你探查不清楚,連人在不在房間裏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徐懷微心裏惱火卻又無處發泄,隻能一股腦地推到了巧菱的身上。
“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巧菱整個人瑟縮了一下,想死昨晚徐懷微的巴掌,以底不由得發顫,連忙繼續開口,“小姐,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怎麼挽回老夫人還有侯府其他人的心,否則隻怕我們的處境就更艱難了。”
徐懷微知道巧菱說的有道理,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漸漸冷靜了下來,“話雖如此,但是現在老夫人連見都不願意見我,楚侯爺心裏麵隻怕也對我生出了不少成見,哪裏是那麼簡單就能夠挽回的。”
她真的不明白,楚南音到底從哪裏得知了自己的計劃,躲了過去,又或者難道真的隻是她運氣好而已?
不,不可能。
上次落水之事她就覺得蹊蹺的很,這一次......
“巧菱!”
徐懷微突然開口,嚇了巧菱一大跳。
“小姐......”
“你實話實說,到底是不是你給楚南音通風報信!”除了巧菱,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的理由。
“小姐,奴婢真的冤枉。”巧菱急切的開口,“雖然奴婢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可是奴婢從小跟在小姐您身邊,對小姐您忠心耿耿,奴婢絕對不會做背叛小姐的事情。”
“空口無憑,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徐懷微仔細看著巧菱的神色,發現她倒也不像是在撒謊,可是心底還是有些懷疑。
“奴婢,奴婢......”巧菱咬了咬牙,“雖然奴婢沒有什麼證據,可是奴婢願意替小姐做任何事情。而且小姐,在這府中絕對不會有比奴婢更真心對小姐您的人了。若是小姐真的不信,奴婢願意以死明誌。”
說些,巧菱作勢就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
“好了。”徐懷微叫住了巧菱。
巧菱心底鬆了口氣,自然不會真的想要去死,不是現在這般情況下,若是不努力表忠心,隻怕她接下來的日子會更加難過。
“巧菱,你想讓我相信你也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你要替我去做一件事。”徐懷微頓了一下,想起剛才在老夫人院外自己被拒之門外的情景,眼底生出幾分幽光。
“小姐,隻要奴婢做得到,奴婢一定會全力以赴。”
“你過來。”徐懷微對著巧菱一陣耳語。
“聽明白了嗎?”
巧菱咬著牙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奴婢都記住。”
“好。”徐懷微慢慢在桌邊坐下,心裏麵暗暗開口。
這是你們逼我的,可怪不得我心狠!
......
自從樂緣寺的事情之後,已經過了十多天了。
這十多天裏,徐懷微主仆異常的安靜,沒有任何動作,大多時間都待在西院,就連思文院的課業,徐懷微也多是告假不去。
“南音,你看我新得來的這副棋子如何。”
思文院裏,楚南音剛到,連景熙就端著兩幅棋子興衝衝的到了她麵前。
這段時間下來,楚南音和白羽宸沒什麼接觸,倒是和連景熙越走越近,楚南音也是打心底喜歡連景熙那爽朗的性子。
楚南音拿了兩顆棋子在手中把玩,發現棋子觸手生溫,一看就不是凡品。
“你這又是從哪裏坑騙來的?”
“什麼叫坑騙,這是李陽輸給我的。”連景熙笑嘻嘻的開口,“就知道你識貨,所以特地拿來給你看看,怎麼樣,夠意思吧!”
楚南音思索了一下,才想起連景熙口中的李陽是誰。
禦史大夫的二兒子,同樣在思文院讀書,楚南音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在原書中他曾經因為被指認過偷思文院的考題,在考試中作弊,後來更是被逐出了思文院。
“想什麼呢?”見楚南音發呆,連景熙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整個人也湊得離楚南音近了些。
“沒什麼。”楚南音回過神,搖了搖頭。
這時白羽宸恰好路過,看到楚南音和連景熙兩個人挨得近,不由得皺起眉頭。
“授課馬上就要開始了,不要遲了。”
楚南音一轉過頭就看到白羽宸麵色不善,心裏愣了一下,自己最近應該沒有得罪他吧?
難道是這幾天徐懷微一直沒有出現,所以白羽宸連帶著心情都不好了?
楚南音心裏麵正胡思亂想自然沒有應聲白羽宸的話。
見楚南音微皺眉頭,神色有些苦惱,白羽宸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不滿自己打擾了她和連景熙,想到這兒,白羽宸心裏麵更加不舒服,連招呼自己看棋子的連景熙都未搭理,徑直去了書房。
今日上課的是柳夫子,年紀大約五十歲左右,須發花白,麵容刻板,一副十足的老學究模樣。不管是說話還是授課,語氣永遠一板一眼,沒有任何起伏,聽得楚南音直打瞌睡。
而白羽宸看著楚南音昏昏欲睡的樣子,目光中透出幾分不悅,心裏麵突然有些懊惱自己剛才刻意打斷楚南音和連景熙二人的行為。
明明自己厭惡楚南音的糾纏,現在不管她是欲擒故縱也好,還是真的又轉移目標看上了連景熙也罷,對他來說都是好事,他為何要心裏不舒服?
更何況自從楚南音來這思文院後,哪裏有半點想要學習的樣子,明顯不過是來混個過場,自己又何必要去在意她做什麼。
想到這兒,白羽宸隻覺得心頭痛快了不少,目光也從楚南音身上移開了,不再關注楚南音。
而此時,楚南音正昏昏欲睡,卻突然聽到係統提示音突然響起:失去關鍵人物好感度,積分減2000。
這提示音嚇了楚南音一大跳,整個人瞬間驚醒。
什麼情況,怎麼好端端的積分就減2000了?
不過,還沒等楚南音調出係統詢問,她就發現,現在比積分減少更關鍵的,似乎是整個書房裏的人都在看著自己......
尤其是此刻站在那兒的柳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