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執自己也不知道,他往那一站,身上自帶著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場,壓得在場的人都不敢隨意講話,這便是他縱橫商界二十餘載,經曆過無數次大風大浪後,刻在骨子裏的東西。
終於有人大著膽子開口:“林總,您要是發了財,就把大夥的工資給結一下吧。”
有人帶頭,其他人便也忍不住說了起來:“是啊,林總,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老婆孩子都等著工資錢吃飯呐。”
“林總,什麼時候給咱們補上工資啊。”
底下人群七嘴八舌,嘈雜的聲音嗡嗡的。
林執大致看了一圈這些人,兩隻手抬起來,往下壓了壓,眾人很快又噤若寒蟬,用又緊張又期待的眼神注視著他。
“大家放心,最遲一個月!”
“最遲一個月,我就把欠大家的工資結清,而且不白欠,我還給大家利息!”
“我林執向大家保證,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在我手底下白幹活。”
最後一句話說完,林執揚起下巴環視一周,目光如炬,他的聲音非常洪亮,說話時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震住了。
來的人雖然也曾聽過類似的話語,但是這一次給人的感覺卻格外不同。
他們情不自禁地為林執身上那種強烈的領導者風範所折服,被那種勢在必得的自信所感染。
但還是有人不放心!
一男子打破了安靜,衝出了人群,有些緊張的直麵林執。
“利息我可以不要,我隻要我的工錢,要是一個月之後你還不清呢?”
“到時候你要還不清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最怕有人起哄。
原本已經安靜的人群再次炸鍋。
“就是就是,要是還還不起呢?”
“對呀,這麼多人的錢,可不是小數目!”
看著再次躁動騷亂的人群,林執再次抬手往下一壓。
雙眼微眯盯住了那個帶頭起哄的男子。
林執縱橫商場數年,睥睨天下的氣勢壓的這個男子喘不過氣來。
林執向著他一步踏出。
男子額頭瞬間滾落下汗珠,慌亂的咽了一口口水。
而後林執慢慢走近,男子感覺自己站都站不穩了,雙腿竟然不受控製的顫抖。
周圍的人群也被此刻林執身上的氣勢嚇到。
一人進,一群人退!
此時躲在林執身後的許念一,對這樣的林執也是感到震驚極了,這還是她老公嘛。
“你們聽著,我說最後一遍!”
“一個月後將欠大家的錢連本帶利還清,我不喜歡欠人東西,更不喜歡欠別人血汗錢!”
“如果!!!”
“如果一個月後我林執還不清欠款,我就把服裝廠賣了為大家還債!”
林執的聲音不大,但卻仿佛重重擊打在了眾人心口。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眾人紛紛點頭。
聽到林執承諾要賣廠子還債,眾人的心漸漸安。
“你說賣就賣,我憑什麼信你?”人群中三五個大漢虎背熊腰的走了過來,敲打著手中的木棍蠢蠢欲動。
“別廢話,趕緊把欠老子的錢還了,不然......”為首那人的目光色咪咪的掃向許念一。
“不然讓你媳婦賠我一晚,你欠哥幾個的賬一筆勾銷......”
說完,這群惡霸猖狂的笑了起來。
林執眸子瞬間變冷,一步上前一拳轟了過去。
許念一是他的逆鱗。觸之者亡。
他一腳將為首的惡霸踩在地上,“小爺今天饒你一命,再來搗亂爺剁你一隻手!”
“滾!”
林執的身手他們比不得,倉皇而逃。
“你沒事吧?”林執走到許念一麵前,溫柔道。
“你以後別這麼衝動了。”
要債的人見無戲可看,便一一離去。
一群人走後,林執便開始想要怎麼去賺錢,許念一則去做飯。
現在已經是七月十幾號了,他想起這個時候,自己的服裝廠生產過一批純白的T恤,一直積壓在庫房裏。
在後世純白T恤可是最熱的單品之一,因為它特別百搭,不挑年齡也不挑人。
不過在這個年代,人們穿的衣服還大多是藍色,黑色的,白色衣服對於時常勞作的人來說,實在是不耐臟。
現在再把衣服拿去染色是不現實,也不經濟的,他得再想個辦法,怎麼樣能增加賣點,讓這一批服裝起死回生。
他絞盡腦汁,努力從自己腦海裏翻找有關這個年代的有用信息。
1984年,1984年......
有了!
這一年不正是許海峰勇奪奧運第一金的那一年嗎?他還記得許海峰是以566環的成績獲得了男子自選手槍60發慢射冠軍,實現了我國奧運史上金牌榜“零的突破”,這次奪冠意義巨大,被載入了史冊。
那一天是7月29日,距離今天還有十來天,這不正是一個近在眼前的商機嗎?
林執狂喜,當即想到了可以在T恤上印刷有關這次奪冠的標誌、口號等。
想到便立馬實施,他即刻從桌子抽屜裏掏出一支鉛筆和幾張紙,坐在那裏設計起圖案來。
看著自己畫好的圖紙,感到心滿意足,仿佛看見了嘩嘩的錢流進了他的口袋裏。
許念一做好了飯菜端上桌子,看見林執坐在那邊,手裏拿著幾張紙特別興奮的樣子,也是好奇不已,湊上去看了看,卻是畫著幾件T恤,上邊印著一些口號,圖案,她有點看不懂。
飯桌上林執微笑著對她說:“老婆,我想到賺錢的辦法了,這次一定能解除燃眉之急,然後帶你過上好日子,”許念一笑得很開心,不僅是因為她相信他,也因為這樣的氣氛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飯畢,林執搶著去洗了碗筷,叮囑許念一好好休息,在家等著自己的好消息,自己便跟鄰居借了自行車一用,騎上出門去了。
他來到自己的工廠,除了保安室裏的幾個大爺,這裏的人已經基本上走光了,庫房的鎖上都已落了灰,他從自己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在一個角落裏看見了那些已經落上厚厚一層灰,被麻袋包裹住的白T恤,大概有2000多件,足夠了。
看完了這邊的情況,他又騎著車去了印刷廠一趟,想跟印刷廠合作,在自己的那批白T恤上用丙烯顏料印上圖案和口號。
林執當然不會告訴對方,他並沒有本金,隻說明了自己是某服裝廠的負責人,想找這邊的老板談一個大單。
印刷廠的人聽到林執要談大單,便風風火火的去找老板。
林執則坐到沙發上等待,麵上平靜無比。
片刻後,一個中年男子雙眼帶著精光走了下來。
林執不動聲色的用餘光掃去。
而後舉著水杯的手定格在了嘴邊。
是他!
他竟然是這裏的老板!
這個中年男子帶給林執的震撼很大。
因為這個人在90年代後的影響力太大了。
地產界大亨,90年代的地產界傳奇人物齊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