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囚牛琴？？！！”

唐渺看到琴身上那熟悉的花紋之後，忍不住驚呼出聲。

“哦？”旗袍女子看到唐渺反應如此劇烈，也是明白過來唐渺可能是一個識貨之人，“確實，不過你也應該知道，這杆囚牛琴是一架高仿”

唐渺看到囚牛琴的時候，也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兩位女子打算考驗自己的項目，若是八九不離十，應該是讓自己彈一曲讓她們滿意即可

就在唐渺正躍躍欲試的時候，旗袍女子的一番話讓唐渺的麵容蒙上了一層疑惑

“囚牛琴是上古第一古樂器，靜能撫人心神，動能碎人心肝，是樂器的同時，同樣也是神獸囚牛手裏的一杆殺器”女子沒有在意唐渺的表情，自顧自開始講述起關於囚牛琴的故事

“而囚牛琴作為四弦琴鼻祖，也是現存於世的所有樂器中公認難度最高的一樣樂器，我都研究囚牛琴四百多年了，還是隻能彈出一點音律罷了”

“四百年？？”唐渺攫取到了旗袍女子語言中奇怪的一個詞，有點驚恐的問到

旗袍女子也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瞳孔一陣收縮，旋即答道

“小朋友你聽錯了吧，姐姐說的是四十年”

四十年也同樣離奇了好吧，麵前的女子最多也就三十歲不到的模樣，這樣唐渺實在難以相信她的鬼話

看到唐渺一臉的狐疑，旗袍女子隻好幹咳兩聲，馬上扯開了話題

“反正這囚牛琴的難度可比你想象中的要高的多，普通人連音律都彈不出來，別以為你識點貨色就是行家了，就你這小身板，怕是連囚牛琴弦都撥不動”旗袍女子眼神飄忽，選擇用嘲諷唐渺來緩解自己的尷尬，“你就做好今晚露宿街頭的準備吧”

唐渺並沒有在意旗袍女子低劣的嘲諷技巧，也沒有追究她話語中詭異的那部分，畢竟這些日子發生在自己周圍的離奇事情太多了，自己都麻木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

高冷的白衣女子搬來琴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抿茶，但對唐渺這邊時而投來的目光說明她對這場考驗還有點興致

唐渺也沒多說什麼，徑直走向擱置的囚牛琴

旗袍女子的表情和吃了牛糞一樣難看，她本想著既然唐渺認得是囚牛琴，自己放棄考驗好言好語求她兩句，自己也就大發善心讓唐渺在客廳留宿一晚

這現在唐渺一定要履行考驗，考驗失敗以後自己要是再讓唐渺留宿，不就顯得像是自己對唐渺有意思要留他過夜嘛

旗袍女子越想越難看，自己雖然表現的很冷酷，滿嘴譏諷，但實際上心地還是很善良的，本來隻是想逗逗唐渺這個小孩子，結果現在確是把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白衣女子看到她一幅吃癟的模樣，倒是會心一笑，但當囚牛琴上的旋律響起，整個房間都肅靜了

紅衣女子和白衣女子同時向正在彈奏的唐渺投去驚恐的目光

唐渺手指翻飛之間，父親曾經教自己學琴的回憶一幕幕在眼前閃過，耳邊響起的不是自己手下彈出的音律，而是父親的聲音

“琴音不為傷人，為何渺兒卻帶著殺意彈奏”

“弦振未必聲響，心動則響”

“右手起音平天下苦難，左手和弦洗世間殺伐”

。。。。。。。。。

“囚牛音起浮生靜，蕩盡殺伐滌人心”旗袍女子口中喃喃出一句話，和唐渺回憶裏父親所說的最後一句相互重合，聲音最後消散在琴音裏

弦息聲靜，最後一絲和弦落下，四周從肅靜中恢複過來

唐渺眼角又有點濕潤了，果然自己就不應該談得這麼入迷，回憶真是要自己的半條命

隨手抹去眼角濕潤，唐渺起身對著還呆愣著的兩位美女說道：“還可以嘛，這樣算是通過考驗了嗎，可惜我中間還是有兩個音律沒彈準，要是沒通過考驗的話，那我就隻好告辭了”

兩位女子現在哪裏有時間考慮唐渺說的是什麼，呆愣無神的眼中看到的唐渺簡直就如神仙一般

“師傅！嗚哇哇哇”旗袍女子的哭腔率先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她一下子癱坐在身後的沙發上就放聲哭了起來，一下子給唐渺整不會了

自己彈個曲子給人家女孩子彈哭了？？自己可不會哄女孩子啊

就在唐渺手足無措的時候，白衣女子回過神來，先是安撫了一下正在嚎啕大哭的旗袍女子發現無果後，隻好麵帶尊敬和歉意地對著唐渺鞠了一躬

“失禮了前輩，小女子眼拙，沒認出您是囚牛後人，月兒生性頑皮，先前開的玩笑請前輩不要放在心上，若是前輩不嫌棄，小店內屋還有一間空客房，前輩先歇著便是”

說實話，現在輪到唐渺目瞪口呆了，自己不過是彈了一曲，為什麼高冷的白衣女子便對自己用敬語相稱，還說自己是囚牛後人，可是自己的琴技明明都是父親教的啊

父親說過不過是一個略懂音律的村野莽夫，怎麼就和囚牛這種神話裏的代表最高音樂成就的神獸掛上關係了

還有旗袍女子突然像孩子一樣的嚎啕大哭，叫著師傅，她的師傅是什麼人，和自己彈的曲子又有什麼關係

唐渺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回過神來，白衣女子已經扶著哭昏厥過去的旗袍女子回了後屋

好家夥？哭這麼凶，怕是觸動了什麼傷心的事情，唐渺雖然還沒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還是做了個決定，不管是什麼原因使然，明早離去時還是和紅衣女子道個歉的為好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唐渺在琴行內屋的客房裏住下了，唐渺心裏有一萬個疑慮在亂竄，奈何自己實在是太累了，便昏昏沉沉得睡去

疲倦至極的唐渺原本以為自己能安穩地一覺睡到天亮，可卻是不巧做了個噩夢

噩夢很離奇，唐渺在夢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夢境裏不僅有自己，還有父親和厚土村長

“爹，厚土爺爺”唐渺想要開口說話，但喉嚨裏像是卡住了東西，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夢境裏的自己和父親他們對麵而立，一幅劍拔弩張的樣子

夢裏的“自己”出手了，他一個健步衝向厚土村長，卻被村長爺爺震開，好像是自知不是厚土爺爺的對手，夢裏的唐渺一個右拐衝向了唐司囚

以手作刀，唐渺的手直直的捅進了唐司囚的胸膛，唐司囚麵露痛苦，卻又無力掙紮，緩緩倒下

“父親！！”在夢裏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唐渺很想衝上前阻止“自己”，可唐渺怎麼用力也挪動不了身體，發出不了聲音

夢裏的自己踩著父親的屍體，和村長對峙著，遠遠得好像聽到了唐渺的掙紮，回過頭來望向唐渺所在的地方

唐渺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張的和自己一幅麵容，但五官都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嘴裏遍布恐怖的獠牙，眼睛充斥的是血紅色

夢裏的自己朝著唐渺所在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唐渺便被震出了夢境

唐渺猛從床上掙紮地坐起來，環顧四周確認了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境後也沒有作過多的追究，畢竟自己今天可是在盤梁餐館上班的第一天，自己可不想第一天就遲到

剛剛踏出客房，唐渺便看到白衣女子從另一間屋子走出來，身上穿的還是睡衣，絲綢材質的白色連衣裙隱約能看到蓬鬆的睡衣之下包裹的雪白肌膚。

唐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忙別過頭去，旋即寒暄了兩句緩解尷尬的氣氛

“姑娘起這麼早是去幹嘛，還有那啥，紅衣姐姐身體怎麼樣了？”

白衣女子倒是沒有在意自己的穿著是否有被唐渺看光，隻是語氣尊敬地說著：“前輩您醒了，小女子正準備去接水洗漱，月兒的身體倒是無恙，隻是昨晚折騰得有點晚，現在還在睡覺，不能起來給前輩請安，前輩多多擔待”

這都是哪和哪啊，自己本來是打算來和紅衣女子道歉的，怎麼現在變成自己要接受道歉了，這樣被白衣女子一口一個前輩的叫著，折讓唐渺想起了陶天明的模樣，頓然是有點後怕

“前輩需要洗漱嘛，小女子可以幫前輩接盆水”白衣女子見唐渺沒有回應，便繼續問道

唐渺連連擺手，謝絕了白衣女子的好意，交代了等旗袍女子醒來後替自己道個歉後，唐渺就匆匆離開了琴行，畢竟自己上班可是要遲到了

隻留下白衣女子一連疑惑的站在內屋

“奇怪的前輩，怎麼舉手投足都是些人類的禮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