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林的一句話,讓裴景寧找回了因為憤怒的失去的神智。
為了那個廢物,而搭上自己的前途,這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就在這時,一道悄無聲息的身影,出現在二人的麵前。
在看清來人之後,裴景寧的顏色瞬間寒了下來,冷聲嗬斥。
“影十三我說過吧,以後進來之前記得敲門。”
影衛十三在聽過之後,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隨即將一個賬本遞給裴景寧。
“這是何物?”裴景寧翻開賬本,隻見上麵記錄著各種奇珍異寶,麵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是太子府中近些年來所收集的東西,若非今日太子府中搞了一場這些東西的拍賣會,我們怕也是查不到這些東西的全部目錄。”
裴景寧一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不愧是我那個廢物哥哥,就是在這個收集財寶這方麵異常的厲害。”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略帶詫異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太子府的拍賣會?”
影十三便將今日太子府中所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全部都告訴給了裴景寧。
在聽完之後,裴景寧抬頭看向王德林,詢問道:“公公、對於這件事情,可有什麼看法?”
王德林微微皺眉,半晌之後才謹慎的說道:“不如告知王上,隻是這賬本、是斷然不能由爺您親自交上去了。”
裴景寧自然知道其中利害,要是讓他那個偏愛草包兒子的父皇知道,他暗中調查了那個草包,一定會怪罪於他。
到時候,恐怕有理都變成沒理,徒惹得一身是非。
“影十三,你現在就把這個賬本送到刑部尚書的手上。明日朝堂,定會熱鬧的緊。”
裴景寧的唇角邊流瀉出一抹嘲弄的笑容,眼底盡是寒霜。這一次他一定要徹底的搬到裴景程的那個草包才行,讓他再也沒有可以翻身的機會。
看著影十三離去的背影,王德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之後,才說道:“爺,這影衛是不是,留不得。”
畢竟如此不把主子放在眼中的影衛,實屬罕見。像是這樣的人,若非能力極其出眾,一開始便會被淘汰。
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人會喜歡要這樣的影衛,通過這一點也可以說明,這個寧王究竟有多麼的不受寵了。
聞言、裴景寧微微一怔,隨即揮了揮手。“怎麼說都是影衛,應該還不至於作出背叛的舉動。若真的有異心的話,殺了就是。”
王德林聞言一怔,隨即點頭,沒有必要兩費時間在一個影衛的身上糾結。
現在最為重要的事情,還是想辦法如何麵對明日的朝堂。
“那個廢物想拿著銀票到皇陵避難,待三年五載之後,世人已經將他所做之事全部遺忘,再回來光明正大的繼承皇位。”
“這個世間哪裏有那麼美好的事情,全部都給他。這一次,本王定然讓他無法順利的去皇陵。”
太子府內。
裴景程看著正在整理行裝的明鸞,囑咐道:“除了銀票和隨身用品之外,能不帶的就盡量不帶。”
明鸞雖然不解這話中所蘊含的意思,但也不會出言反駁她的爺。
於是自然極力的、將一些繁瑣且累贅的東西全部都摒棄掉,力圖求簡。
影二走到書案前,一臉恭敬的說道:“爺,皇陵那邊已經處理完畢了,隨時都可以過去。”
裴景程的眼眸中極快的劃過一道精光,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不管如何,臨行前我都應該去見見我的父皇才行。”
“爺,那我們明日何時啟程。”
在聽到明鸞的詢問之後,裴景程輕勾唇角,緩緩地說道:“待爺明日回來的時候,我們便啟程上路。”
翌日清晨,晨曦送來光明,普灑人間。
朝堂之上,莊嚴肅穆,不容有錯。
刑部尚書何南成出列,朗聲言道:“臣,有本奏。”
“愛卿,奏來。”
在得到裴連君的同意之後,何南成將昨日得到的情報加以整理一番之後,才開口說道:
“陛下,昨日太子府中,竟然公然舉辦拍賣會,其中拍賣物品無一不是皇家珍寶。”
“太子此舉,其一、此舉實在是有負皇家顏麵,讓珍寶流落民間,恐難尋之。”
“其二、雖身為太子,卻也不到富有四海的地步,如此多的珍寶都在其私庫,實在讓人疑惑其寶貝來曆。”
“雖然太子已經被褫奪其封號,但終究還是皇家之人,還望陛下明察秋毫,給與嚴明決斷。”
聲落,本是安靜的朝堂卻開始漸漸變得嘈雜了起來,太子已廢,他們自然逢高踩底。
這一幕,讓裴連君皺緊了眉頭。冷眼看著大殿之中的群臣,開口詢問。“不知愛卿覺得,應該如何決斷?”
何南成雙手置於胸前,一臉嚴肅的說道:“臣覺得,應該收了太子手中銀票,奪了他的名諱,讓他從此不能再以皇家人的身份自居。”
要知曉,裴連君的聖旨之中雖以將裴景程貶為庶人,但終究還是留有一線。
待三年期滿,便可歸朝,到時候怎麼發落自然是裴連君一句話的事。
可現在若真的聽從這了這個建議的話,以後裴景程恐怕真的,就再也沒有辦法重新回到皇宮,回到現有的位置上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到大殿之上,說道:“稟王上,太子爺他在外麵求見。”
對於小太監們來說,廢太子是不允許入朝堂的。
但裴景程畢竟不比他人,自然是不能一概而論的,於是便有了這樣滑稽的一幕。
在聽到小太監的稟告之後,吵嚷的朝堂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等待著裴連君的回應。
要知道,再怎麼說現在可以真正決定裴景程命運的人隻有裴連君一個。
不止如此,可以決定他們命運的人,又何嘗不是隻有裴連君一個人呢。
所以此刻才是真正可以看清,裴連君的選擇與決斷的時刻。
自然就變得異常的重要,因為他們都不是禦史台那些需要諫言的老頭子,他們要的不過隻是官場的順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