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終於哭累了，停下來就問秦斕：“阿娘，現在是昭寧多少年？”

　　“乖囡囡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是燒傻了啊！大夫呢？大夫怎麼還不來？”

　　“可是昭寧二年，春？”

　　“是啊！”

　　程靜書吸了吸鼻子。

　　她緊緊地握住秦斕的手，哽咽道：“阿娘，真好！”

　　阿娘還活著，沒有被打入天牢，沒有受盡酷刑，真好！

　　程府還在，真好！

　　一切悲劇還沒來得及上演…真好！

　　老天爺一定是聽到了她內心的呐喊，所以安排她重活一世。

　　她定要叫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也嘗嘗她上輩子嘗過的滋味。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一世她一定會好好守護家人，守護他...

　　這一次，她一定會…好好珍惜！

　　“傻孩子，你哭什麼？你父親本來也在家守著你，但他已經罷朝好幾日了。今日宮裏來了人，說什麼也要讓你父親去上朝，你別怪他啊！”

　　程靜書搖頭，淚水早就模糊了雙眼。

　　她怎麼會怪父親！？

　　她啞著聲音道：“阿娘，我想看看哥哥們。”

　　“好。讓那幾個臭小子來看你。”

　　不多時，程家老大程川昱、老二程梓珩、老三程亦銘就一瘸一拐地過來了。

　　看樣子，是跪得太久，雙腿都發僵了。

　　他們人還未到，程靜書就聽到了呼喊——“小妹”。

　　最先進屋的是三哥，三哥親熱地抱了抱她，紅著眼睛說：“小妹，三哥對不住你，以後上刀山下火海三哥哪怕豁出這條命也好好地保護你。”

　　秦斕笑著打了打這個最調皮的小兒子，嗔道：“做哥哥的就該保護妹妹，這是理所應當，你倒像是要轟轟烈烈許下什麼誓言。”

　　後進來的大哥二哥聽著這話都笑開了。

　　唯有程靜書沒有笑，她認認真真地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看著這個看起來最愛玩、最不靠譜，卻又最理解她、向著她的三哥哥。

　　上一世，她得到程家被扣上通敵叛國罪的消息後匆匆趕回府上時，隻看到滿府狼藉，斷壁殘垣之上躺著死不瞑目的三哥哥。

　　他們說三哥哥性子剛烈，和前來搜府的人起了衝突，誓死不讓這些人將爹娘帶走，於是…便被一劍穿心。

　　此刻想著那嗜血的一幕，她心中血液又蹭蹭蹭地上湧。

　　心，絞痛。

　　她絕不會讓三哥哥落得那樣的下場。

　　她拽著三哥哥的手，猛然將站立的男人拉近，緊緊地抱著他，哭著說：“三哥哥，以後小妹保護你。”

　　被母親和兄長們嘲笑的程亦銘本還有些發窘，此刻聽著小妹這話，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他當兄長是有多失敗才會逼得嬌滴滴的小妹說出這種話啊！

　　小妹這次定是嚇著了，覺得靠三位兄長不如靠自己…

　　如他這般想的不止是他一人，程川昱和程梓珩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三個少年就開始為誰來保護小妹爭得麵紅耳赤。

　　程靜書擦了擦淚，靠在阿娘懷中，嬌嗔道：“阿娘，你看哥哥們…”

　　秦斕笑著，揉了揉女兒的臉，心疼道：“囡囡安心靜養，由他們去！”

　　三個少年爭不出結論，看著竟像是要比試一番了。

　　好在，程老爺程永安這時候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