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嶽冷哼一聲,鬆了手。
楚朝暮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不敢多說話,說多錯多。
“我吩咐你做的其他事怎麼樣了?”墨南嶽負手,居高臨下的問道。
“我已經收集到二皇子的證據了,不日就會送到你的手上。”楚朝暮乖乖回答,再不敢對墨南嶽有半分欺瞞的心思。
“不愧是我的好徒兒,做得很好。”墨南嶽的臉色就像變臉一樣,一瞬間春光明媚。
可是看著他的笑,楚朝暮卻並無半分歡喜,從楚丞相承認自己是他的女兒開始,她就知道墨南嶽騙了她。
堂堂丞相之女,怎麼會女扮男裝做他的徒弟呢?
看著墨南嶽如同川劇變臉一般的臉色,楚朝暮想到這段時間墨南嶽對她身份的欺騙,對她性命的威脅,以及對她的利用,心裏恨得牙癢癢。
她有用時,就對她和顏悅色。沒用時,就棄若敝履。還真當她是軟柿子了!
楚朝暮借著被子的遮掩,摸了摸腰間的毒藥,這還是在二皇子府中無聊時製的毒,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楚朝暮猛的掀開被子,墨南嶽被這突然的動作驚的一愣,趁著這個機會,她悄無聲息的張開手,讓手中的毒藥散發在空氣裏。
“我沒事了,不用在床上躺著了。”楚朝暮下了床,低著頭在墨南嶽看不見的角度偷偷笑了笑。
對此,墨南嶽不好再說什麼。
楚朝暮抬起頭,故作無主見的問:“師父,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墨南嶽此時才注意到楚朝暮女裝時竟是如此好看,一時有些失了神。
“師父?”楚朝暮試探性了叫了一聲。
墨南嶽掩飾性的咳嗽了兩聲,不自在的說道:“這段時日,你就暫且待在太子宮中,其他的事我會找時間再來跟你交代。”
旋即逃也似的離開了,直至離開也未發現自己被楚朝暮下了毒。
楚朝暮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總算出了一口悶氣。
此時的宴會上,眾人的表現卻不容樂觀。
明明是舞姬表演,可除了藩國來的那些人,所有人都目光呆滯,好似在另一個世界裏。
那些藩國使者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有種陰謀得逞的意味!
直到舞姬表演結束,絲竹之音停了良久,那些人才如夢初醒。
“不知這個禮物皇上覺得怎麼樣?”藩國使者表情頗為得意,說罷看了一眼張瑩瑩。
早前提出質疑的張瑩瑩,此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甚好。”皇上麵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其實心裏早就不悅了。
當著這些藩國使者的麵,他們居然被迷惑住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皇上喜歡就好,這些舞姬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受過專門的訓練,可以讓人看到自己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東西。”藩國使者說出這話以後,殿內一片寂靜。
皇上的臉色直接黑了,不用看,他也知道剛剛的場麵有多難看,說不定醜態百出,可這些都讓藩國的使者看在眼裏了。
“幾個玩物而已,既然你們訓練了很久,朕也就收下這份禮物了。”皇上麵上不好看,自然也不會給一個小國臉麵。
果不其然,那幾個藩國使者臉色大變,卻隻得在大國的實力麵前妥協,選擇了忍氣吞聲。
趁著宴會風起雲湧之際,楚丞相離開了位置,特意避開了人,去了太子宮裏找楚朝暮。
楚朝暮正躺在床上思考往後的生活,恰好聽到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正想不會是墨南嶽發現自己中毒了來找她算賬的吧?卻沒想到來人竟然是楚丞相!
“身子還好嗎?”楚丞相擔憂的問,剛剛他就想過來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我沒事。”楚朝暮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我不是讓你走的遠遠的嗎?怎麼又回來了?還去參加了宮宴?”楚丞相太過於焦急,一次性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不記得了。”楚朝暮無辜的回答。
心中不禁腹誹,那是你跟原主說的,我可不知道!
“不記得了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皇上一直想要你的命?”楚丞相氣的吹胡子瞪眼,還不容易把人送走了,結果又自己跑回來。
“我說我不記得,是我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楚朝暮看楚丞相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開口解釋。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當初送你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楚丞相的聲音越說越小,估計他心裏差不多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被人救了,醒過來的時候,隻記得自己叫玉笙歌,其他的一概不知。”楚朝暮想起了自己剛從這具身體裏醒過來的時候。
“你是我的嫡女楚朝暮,太子的未婚妻。我之所以送你走,是因為皇上想要你給太子陪葬,給你們舉行陰婚。”楚丞相三言兩語說清了事情的起因。
楚朝暮抿了抿嘴,老天,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所以傷我的人是皇上派的,隻不過他沒想到我還沒死。”楚朝暮的聲線平平,沒有絲毫感情起伏。
“是。”楚丞相坦然的回答了。
楚朝暮沉默不語,楚丞相以為她是害怕了,安慰道:“你也不用太過於擔心,有爹在,總會有辦法護你周全的。”
看著楚丞相自信滿滿的樣子,楚朝暮都不忍心打擊他,如果他真能護她周全,原主也就不會死了。
“嗯。”楚朝暮興致不高的應了一聲。
“暫時要先委屈你在太子宮中待一段時間,等到時機合適,我會安排你離開。”楚丞相想得簡單,依皇上今天的態度根本不會放過楚朝暮,楚丞相的話也不過就是先安慰她罷了。
楚朝暮心中哂笑,都說時機合適的時候送她離開,究竟什麼時候才是時機合適呢?難不成是她性命不保的時候嗎?
“我知道了。”除了這句話,楚朝暮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宴會還沒結束,為父不能離開的太久,就先離開了。”楚丞相悄悄地來也就是為了楚朝暮說這麼幾句話。
“好。”楚朝暮點頭應答。
楚丞相離開以後,楚朝暮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
“都是一群騙子,求人不如求己,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楚朝暮癟了癟嘴,自言自語道。
楚丞相專走偏僻的地方回去,好巧不巧聽到了不該聽到的。
“送來的那批舞姬,你要想辦法保下來。看宴會上那狗皇帝的態度,恐怕等使者們走了以後就會處置了那些舞姬。”一個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傳來,楚丞相下意識停下腳步閉氣。
“那些舞姬究竟有什麼用?”另一個聲音是個女人,對這樣的命令似乎有所不滿。
“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問,按命令行事就可以了!”男聲聽語氣就能聽出不悅。
“是。”那女人不情不願的答應。
楚丞相心裏“咯噔”一下,那批舞姬恐怕還有別的用處!
又聽那男人說,“能不能成事就看那批舞姬了,你可別搞砸了,否則就算你兄長是王子身邊的紅人也救不了你。”
那男子想來也是極了解那女子的,知道她肯定不會乖乖聽話,所以才有這一番威脅的話語。
“我明白。”提到兄長,那女子態度明顯不一樣,聲音裏也少了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