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答應，答應！”江建華夫婦是願意答應的。

江野的死活他們不管，隻要自己兒子江武能娶了葉瑤就行了。

“好！“葉灣滿意的笑了，朝著看熱鬧的人群說了一句，“各位長輩們，我的婚事以後由我自己做主了，謝絕給我介紹對象！”

這話說的委婉，可是大家也都聽出了這裏麵的意思，那就是：沒事兒少給我亂說媒！

從江家出來，一路上葉灣都能夠聽到人們的議論，一晚上連拒了兩門親事，大家對葉灣的褒貶不一。

有人認為她真的是變聰明了，有人則認為她腦子進水了。

葉灣一概不在意。

她自己很高興，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如水的月光下，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憧憬。

***

翌日，葉灣退親的事情就又一次轟動了全村。

田間地頭，都是關於她怒退兩門親事的傳言，人們幹活累了，就湊在一堆兒喝水閑聊。

“聽說沒有，葉灣昨晚自己去退婚去了！”

“我聽說她的腦子好了，不傻了是不是？”

“對，我也聽說是不傻了。要不然能夠自己一個人去退了兩門親事？”

“退了好，還是退了好。江野的名聲那麼不好，葉家把她嫁過去就是往火坑裏推！ 葉大奎倆口子都是老實人，家裏都是那個不講理的老太太說了算，誰都不敢忤逆她。這下子葉灣突然清醒了，性子還挺硬的！我覺得挺好的！”

“誰說不是。退了好！ ”

張桂枝好不容易割完了麥子，見這邊的人都圍在一起說笑，自己也急忙湊過來：“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啊！”

“說你家的事情呢。葉灣昨天去江家自己退婚去了，你不知道嗎？”同一個生產隊上人告訴了她。

“啥？”張桂枝一聽，丟下手裏的鐮刀就往回跑，“這可不行，我得去給老太太說一說。”

張桂枝趁著休息的功夫，風風火火的跑回家了，一進院子，就見江家的老頭兒和老太太兩個人從屋裏頭出來。

“叔，嬸子！你們這是要走了嗎？”

江家的老兩口沒說話，就擺了擺手離開了。

張桂枝衝進屋子裏，就見葉老太太捂著心口，氣的臉色發青：“反了，真是反了！這個葉灣是想要幹什麼？”

“婚退了？”張桂枝擦著頭上汗水問道。

“退了！”老太太拍著桌子，嘴裏頭嚷嚷著，“去，去把全家人都給我叫過來，開會！開會！”

“哎，媽你別生氣，我這就去！”張桂枝一口水都沒喝，又跑了出去。

午飯時分，葉家人都聚集了。

當然，這是開要開葉灣的批鬥大會。

“葉灣，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腦子才好就開始惹麻煩！這麼好的親事你都敢退了去！你的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奶奶？”葉老太太指著葉灣的鼻子就開始訓斥。

葉瑤坐在一旁，幸災樂禍。

葉老二一家人一個個黑著臉，瞪著葉灣。

葉老三倆口子是兩邊不得罪，一聲不吭的聽著。

葉灣不答，反而反問她：“奶奶，我問問您，您的心裏頭有沒有我這個孫女？”

老太太一噎。

她對這個累贅一樣孫女真的是沒感情，每天吃喝養著，還不能幹活。老大家的日子難過，還得靠老二老三家人接濟。

這誰能夠樂意？

不樂意，還不能夠說。

見老太太不答話，老二媳婦張桂枝就趕緊接上了話茬:“葉灣，你這話說的沒良心，如果老太太心裏沒你，你二叔和你三叔還用得起早貪黑的幹活，好不容易分點口糧，還要省出一口來給你吃？”

“就是就是。”葉二富也跟著拱火，“你要是嫁出去，全家人都輕鬆！家裏養你這麼大，你難道不該給家裏做貢獻？”

“不做貢獻就算了，你最起碼不要在從我們嘴裏搶糧食了啊！”張桂枝邊說，邊看著老太太，“媽，你說呢？”

老太太成功的接到了台階，挺起胸口，發話了：“行！老大，不是我這個當媽的狠心！現在葉灣也好了，你們也不想聽我的安排了，以後你們的日子，你們自己過吧！老二和老三你們倆以後誰也不允許管老大家裏的事，誰要是再接濟他們，就別喊我這個老婆子叫媽！”

老二和老三都巴不得呢，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葉瑤狠狠地瞪著葉灣：“都是你幹的好事！這下子如意了？”

葉大奎沒話說，低頭吧嗒吧嗒的抽起煙來。劉香巧急忙給老太太說好話：“媽，你不能這麼做啊！我這身體你是知道的，大奎他......”

話沒說完，老太太一抬手：“散會！”

自己回自己屋裏去了。

“媽！媽！”劉香巧想追上去跟老太太說好話，卻被葉灣給攔住了。

“媽，咱們人窮誌不能短！自己的日子還要靠自己來經營，我的病好了，日後可以幫家裏幹活！你別愁！”葉灣溫聲的安慰她。

“灣灣，好孩子，你哪裏吃的了這苦?”劉香巧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臉，“你日後就知道了。”

葉灣心裏早有計較了：“你放心好了，我會讓你和爸過上好日子的。”

***

一轉眼，已經半個月過去了，葉灣白天都跟著去生產隊幹活。家裏一共四口人，葉瑤是個身子嬌氣的，不肯下地去鋤地，加上有江武照顧的關係，她被分到了一個好差事，那就是在生產隊看工具。

她就隻管著給來人登記一下就行了，借出去了多少，最後還回來多少。葉灣就比較悲慘了，她跟著葉大奎和劉香巧下地幹活。

她累活一天也掙不來十個公分，母親是個病秧子，也隻能幹點清閑活兒，去紡紡線什麼的，一天到頭也拿不到幾個公分，養家的重擔就落在葉大奎的身上。

他每天甩著膀子幹活，比那地裏頭的老黃牛還能幹，就為了多掙點工分到時候換點吃的給家裏，可到頭來連溫飽問題都難解決。

葉灣不是沒有考慮過要做點小生意給家裏改善生活，但是，這每天上下工都是有時間規定的，而且還有記分員監督著，她不能偷偷溜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