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霸道張狂的男人,顧蕾頓覺生無可戀,不就是仗著自己武功蓋世權勢滔天麼!
“咎由自取,如何怨得我?”他冷聲一聲,不屑道。
“王爺,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是現在呈上來還是……?”營帳外突然出來一道女子脆若銀鈴般的聲音。
“咕嚕嚕……”
顧蕾肚子很識時宜的唱起了空城計,不由得讓她臉色羞紅尷尬不已。
見此,君驚鴻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諷刺,吩咐道:“備膳。”
簾帳被掀開,數名身著青衣挽著發髻,頭係青絲帶的小丫鬟端上來五六道菜品,色香味俱全,唯美十足,鮮香四溢。
末了,一名模樣俊秀的丫鬟手持托盤端進來一樽酒,連連碎步走到君驚鴻麵前,微微含額行禮,“王爺,這是西域進貢的百年陳釀,味道濃醇,您嘗嘗。”
“先放下吧。”他轉身坐到一旁矮幾,隨口說道。
這會兒顧蕾也顧不得其它了,隻是覺得肚子餓的絞痛,腦袋都發昏了,都不知道是餓了多長時間了,隻覺得好似一個世紀那麼久似的。
“你堂堂一個王爺一頓飯就這麼幾道菜?”會不會有些簡樸了點?
君驚鴻雙腿盤起坐在軟墊上,撫平衣擺,儀態尊貴,冷聲道:“行軍在外為的是國泰民安,護國安邦,豈可貪婪沉醉於美食之中?”
兩人說話間,一名身著丫鬟服飾的女子步伐矯健迅捷,悄無聲息的端著一頂香爐走了進來,放置好之後泰然自若的走了出去,眼角瞥了一眼一旁坐著對話的二人,不著聲色的勾了勾唇角撩開簾帳走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顧蕾拿著筷子狼吞虎咽的享用著美食,看著梅菜扣肉,魚香肉絲,水煮魚等等一係列的膳食,雖與現在類似可味道卻千差萬別,遜色許多。
果不其然,古代人對於飲食著實不怎麼注重。
抬眼就看見了矮幾上的一壺酒,一把抓了過來,撤掉酒壺蓋子直接粗魯的對著嘴巴咕嚕咕嚕的大口喝了起來,“嗝”粗狂的打了個酒嗝,舒了口氣,“嗯哼,這個葡萄酒味道確實不錯呢,來,你嘗嘗!”說著她將酒壺遞給了君驚鴻。
君驚鴻視若無睹,連一個眼神都吝嗇。
徑直繞過她舉著的酒壺去端著茶盞倒了一杯茶,小酌一口,繼續低頭用膳,活脫脫的詮釋了“食不言寢不語”的真正含義。
是以,顧蕾嘴角一個勁兒的狂抽,眸光不由自主的看著自己用過的酒壺,對著燈盞的光芒看著,不由得顰眉,好似也沒有什麼汙漬吧,就這麼被嫌棄?
“你不覺得這個蠟燭火光太暗了嗎?”突然間她隻覺得心裏堵得慌,從科技發達的現代穿越到古代,確確實實無力接受這麼暗無天日的生活!
且不說沒有電視沒有pad,沒有拉風敞篷車,沒有英雄聯盟玩了,可就連電燈都沒有,叫她怎麼受得了。
思及此,不由得心裏就更堵了,對著酒壺又咕嚕咕嚕喝了幾口酒,煩悶到生無可戀!
絕壁的悲劇有沒有。
他冷聲道:“素來如此,不覺得。”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準確的說應該是顧蕾一個人的內心獨白吧,因為冷傲的夜王根本就不想多跟她廢話。
酒過三巡,美味佳肴已然狼藉一片,她拍了拍胸脯感覺吃的好飽,止不住又“嗝”了一聲,粗魯的叫人厭惡。
君驚鴻掃了她一眼,隻覺得討嫌的緊。
若不是她還有幾分有用之地,又如何能有資格與他共享晚宴!
放下碗筷,他轉身進了隔間。從矮幾上抽了一本《霍家兵法》斜倚在軟塌上看起了兵法。
見著他起身進了內室,顧蕾嘴角染上了一抹急不可見的笑意,“這麼早就休息嗎?不怕我跑了呀?”
裏麵不見動靜,她仍舊不動聲色的喝著酒。
良久,差不一刻鐘過去了,顧蕾放下酒樽悠然起身,雙手負於身後邁著矯健的步伐進了內室。
而此時君驚鴻則是躺在軟踏上,一本《霍家兵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
“夜王這是怎麼了,這種眼神看著我做什麼?銀家可是好怕怕呢。哈哈……”她雙手捧心,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嘴角卻掛著得意的笑容。
君驚鴻一雙幽深的眸子狠狠地瞪著他,那狠辣的眼神似要殺了她似的。
顧蕾笑的春光燦爛,走到他身邊一抬腳,一腳狠狠地踹在他的腹部,雙手叉腰破口大罵,“你個小賤人的,我叫你嘚瑟,我叫你嘚瑟!敢打我屁股?你說打一下也就算了,居然辣麼狠辣的賞了我三十大板,你當我屁股是鋼板呐!都打開花了你知不知道,賤人,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肆無忌憚的罵著,她一抬腿又是一腳快狠準的踹到他的下腹位置,力道十足,目測多半是廢了!
“嗚呼……”重重的一腳一點也不含糊的踹在君驚鴻命根子上,頓時額頭青勁爆起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瞪著她,麵容龜裂,湛藍色的雙眸疼的差一點凸了出來。
君驚鴻低沉的悶哼了一聲,盡管疼的蝕骨鑽心也無力蜷縮成一團。
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明明察覺到了她在下毒,不是已經避開了她猝了毒的菜品麼,怎麼還是中了毒?
若不是中了軟骨散,他定會出手狠狠地掐死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
他想動,極力的掙紮的,可仍舊動不了分毫。
隻是忍不住的倒抽冷氣,臉色漲紅一片,發出陣陣疼的撕心的抽氣聲。
蒼天可鑒,若是此刻他能動的話,定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倏地,顧語晗眉心一擰,眸光陰翳的撇向一側,暗道一聲不妙,有人來了。
“嘶,這娘們兒下手這麼狠?看著老子都疼!”一旁突然傳來一道男子的感歎聲!
聞聲顧蕾看了過去,隻見著一旁正站著幾個男人,身材彪壯,或手拎大錘或光著膀子,或滿臉刀疤,長相凶神惡煞,帶著駭人煞氣,倒像是煉獄裏爬出來的地獄惡魔。
“哦,天呐,奴家好羞羞呢,這女人竟然……竟然青天白日占夜王便宜呢!”一位長相陰柔身著紅衣的男子戴著惟帽嬌嗔著。
聞聲顧蕾嘴角抽了抽,這麼娘炮?這一準是東方不敗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滾犢子,老三,你眼瞎呀!誰他娘的用腳占便宜的?”另一位一臉刀疤的人說著。
眸光注視著顧蕾,“這妞倒是水靈,就是辣了點,不過這性格我喜歡,哥幾個,動手吧,哈哈……”
“殺了夜王,切莫別傷了這妞兒!”一臉刀疤的人一揮大鐵錘叮囑著!
“哈哈哈……”頓時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的笑了笑,而後朝著他二人走了過來。
君驚鴻怒火衝天,一雙湛藍色的眸子浮出幽深的漩渦,指天起誓,這輩子從未如此落魄過,莫大的恥辱席卷全身,他保證,若有朝一日抓住顧語晗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們意欲上前的那一刻她拿起手槍,“砰”地一聲開了一槍!
一道震耳欲聾的槍聲響徹營帳,但畢竟是夜王營帳,沒有命令是不可擅自入內的。
“哎喲,嗯哼,大哥腿……我腿中了暗器了,嘶……好疼!”顧蕾舉槍一掃,一槍打在了那個穿著紅衣長相陰柔的娘娘腔的大腿上,他身子一趔趄,整個人跪倒在地,疼的嘴角直抽抽。
嗲聲嗲氣的哀嚎吸引了幾個兄弟的注目,側目一看竟發現兄弟側倒在地,疼的唇色發白,抖若篩糠。
幾個俯身攙扶起紅衣男子,眸光深邃的看著顧蕾,“你個臭娘們居然敢傷我兄弟,看我不廢了你!”一手持砍斧的男人麵如閻羅,凶神惡煞的吼著。
旁邊手持玉骨扇的男子一甩手合上了扇子,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六弟稍安勿躁,此人手中所持暗器精妙,絕非凡品,需小心為上。”轉而看著她,清冷道:“在下殷墨初與姑娘素來無冤無仇何故要傷我兄弟?”
眸光卻是注視著她手中的沙漠之鷹,似乎頗為忌憚手槍的威力。
“是你們挑釁在先,怪不得我!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若是你們讓出一條康莊大道,那我自然放你們一條生路!”這話說的趾高氣昂,狂傲不羈,加之顧蕾那一張處事不驚的麵容倒是十足十的端著架子震懾了他們。
殷墨初?顧蕾在心裏默念著他的名字,倒是個好聽的名字,名如其人玉樹臨風,隻可惜初次見麵就持刀相向,不然這麼帥的美男子還可以做朋友,不是麼。
一臉刀疤的男人臉色鐵青,上前一步指著她辱罵著:“臭娘們,傷了我兄弟還想……”
“住口!”白衣男子一揮玉骨扇截斷了他的話,繼而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姑娘這麼豪爽在下承情了!”
眸光晦暗不明的盯著她的沙漠之鷹,頗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