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情報兩個字,我立馬來了精神,豎起耳朵聽沈傑和鐘麒凱之間的對話。
“江老爺子大發雷霆,不準阿欣再跟張唯這個鳳凰男接觸,現在已經把阿欣關在了家裏,門都不讓出。”
沈傑說得眉飛色舞,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相當起勁。
鐘麒凱用手撐著下巴,麵無表情。
“姐夫怎麼可能讓張唯一個窮酸男人娶阿欣?這種鳳凰男妄想通過傍上有錢小姐飛上枝頭,簡直不自量力。”
他說話的語氣夾雜著對我等屁民的鄙夷和輕蔑,在我聽來格外不順耳。
但想一想我雖然也是窮苦人家的女兒,但從沒想過靠傍上有錢人生活,便釋然了許多。
沈傑在一旁連連附和,相當狗腿。
看來鐘麒凱也並不是完全幫我的忙。他也的確如他自己所說,想讓阿欣吃點教訓,免得丟他們鐘家的臉。
“誒嫂子,臉怎麼腫啦?”
沈傑一句有意無意的話讓我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臉還紅腫著。這個樣子回去上班,恐怕又會遭到一輪猜測。
我尷尬一笑,看向鐘麒凱,“鐘總,我可不可以請半天假?”
他掃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戲謔。
我縮了縮脖子,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來。
他揮了揮手,竟然同意了。
於是,我用半邊頭發擋住紅腫的那半張臉,打算回去。
剛走出公司大樓,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林小梓,我最好的閨蜜,也是慫恿我找個男人綠了張唯的那位。
“阿琳,你跟張唯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
我苦笑一聲,得知林小梓就在我附近,便約了她一起喝杯茶。
“什麼!你還真的找了個男人報複了張唯!”
在聽說我去了酒吧約了鐘麒凱的事情後,林小梓激動地從座位上跳起來,險些打翻桌子上的水。
她這麼一吵,茶廳裏其他人紛紛看向我們這邊,嚇得我趕緊將她拉回座位,讓她淡定一點兒。
“不是你出的主意嗎?”
我晃動著茶杯,看著綠瑩瑩的茶葉上下浮動。
林小梓一副被憋紅臉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死女人,我就那麼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可不?
我白了林小梓一眼,“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如果不是我喝醉了一時衝動,也不會輕易聽你的話,不過......”
“不過什麼?”
林小梓一臉緊張地盯著我,想必非常擔心。
“如果沒有約那個人,我可能早就死在張唯手下了。”
這麼一說,林小梓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來了。對於這個閨蜜,我一向無話不說。於是,我把跟鐘麒凱認識之後的一係列事情都告訴了她。
“什麼!你居然傍上了鐘氏總裁鐘麒凱!”
林小梓提高的音量再次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我一巴掌掄過去,把她的嘴徹底捂住。
“你小聲點會死?”
她氣呼呼地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將手拿開。
這下,我們總算能平靜地聊天了。從一開始對我跟鐘麒凱遇上的驚訝,到後頭她已經完全習慣,總算沒有哇哇大叫了。
“這麼說,是鐘總幫了你的忙?那他還真是個好人。”
對於林小梓的天真,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當然,跟鐘麒凱的事情我多少隱瞞了一部分,比如他包養我那段兒。
“好個屁。”
我小聲嘟囔了一句,不過林小梓並沒有聽見。
“這麼好的男人,你幹脆趁早甩了張唯,跟鐘總好了算了。”
林小梓朝我眨眼,顯然是把鐘麒凱誤認為是好人了。
我沒理會她,繼續喝我的茶。
“你的臉怎麼了?”
一個沒注意,林小梓注意到了我的臉有些不正常,便關切的詢問起來。
張唯那混蛋下手夠狠,居然到現在還沒消。
“沒什麼,隻是有點過敏。”
林小梓一臉的不信任,旋即眼中浮現出怒火,“是張唯打的吧?過敏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
她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我這個臨時編造的理由並沒有騙到她,隻能默默承認了。
“張唯這個混蛋!出軌就算了,居然還家暴你!趕緊跟那混蛋離婚,你還在等什麼?”
林小梓咬牙切齒,看得出來的確很擔心我。
我猛然想起,自己遲遲不跟張唯離婚的原因,就是因為他霸占了我家的房產。那是我爸爸用半生積蓄給我置辦的嫁妝,怎麼能輕易交付給他?
“婚一定會離,但我要讓他淨身出戶。”
不然,怎麼對得起被打得那麼慘的爸爸?
我不是什麼有錢人,一套市區的房產對於鐘麒凱這樣的富豪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我而言,卻是相當重要的財產。
所以,我必須要收集足夠多的證據,證明張唯婚內出軌以及家暴,讓他淨身出戶。
林小梓看我的眼光略帶一抹欣慰,她拉著我的手,聲音有些哽咽,“死女人,你可總算硬氣起來了。”
我很詫異,難道我在林小梓眼裏的形象,一直很軟弱嗎?
她告訴我,自從我跟張唯結婚之後,我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張唯身上,所有的愛都給了那個渣男。
“你不懂,可我這個局外人卻看得清清楚楚。張唯哪裏是值得托付終生的人?你對他那麼好,他領過情嗎?”
恍然間,我想起跟張唯結婚那幾年,似乎都是我在將就他。
他要把他媽媽接過來住,我沒有意見。他妹妹在我家住了一個學期,白吃白喝,我更沒有說什麼。
我就像一個陀螺,不停地伺候著他還有他的家人,卻得不到半分回報。
“好了,這些都過去了。你放心,我不會再留戀他了。”
整理好情緒,一切回到現在。
“知道就好。真擔心你這個樣子,還會不會再犯傻。”
她唉聲歎氣,讓我心裏有些感動。
跟林小梓告別之後,我回去休息了半天,晚上的時候用冰塊敷了敷臉,第二天才總算消腫。
用化妝品遮蓋了仍然泛紅的部分後,已經看不出被打的痕跡了。
我來到公司,打算繼續工作。然而剛一進會計部的大門,一杯涼水便不偏不倚地潑到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