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掌櫃看著麵前用碗蓋著的盤子,倒是有一股異香,但是若是故弄玄虛,最後讓人失望的話就不美了。
顧兮薇見錢掌櫃似乎並不信任,心中一笑,上前幾步,“還請掌櫃打開上麵的碗。”
錢掌櫃半信半疑地拿開上麵的小碗,發現是仔仔細細堆疊而成的一座“小山丘”。紅色、綠色、白色,看上去煞是可愛,用筷子夾起一口送入口中,頓覺唇齒生香,既有豆腐的香醇,又有蔬菜的清脆,還有一股將這些調和在一起的香氣,絲絲縷縷,一直縈繞在口腔之中,回味無窮。
“這、這是什麼?”錢掌櫃對這道菜驚為天人,立刻問道。
顧兮薇輕輕一笑,“倒不算是什麼名貴菜肴,隻是兮薇取了巧,名字叫作“三色錦”,是用了蔬菜絲和豆腐幹切絲製作的,但是加入了廚房熬製多年的高湯,激發了最本真的鮮味,在初夏時節食用最好不過了。”
錢掌櫃暗暗點頭,這菜需要的材料不名貴,隻是做法和刀工要求比較高,很有購買的必要。原先以為是這小娘子說大話,現在看來真的有兩把刷子。
自然,錢掌櫃對於下一道菜更為期待了。
顧兮薇第一道菜引起食欲,第二道菜則是濃油赤醬的東坡肉,隻是經過改良,有些酸甜口,正適合現在食用。
錢掌櫃看著麵前的這一盤紅肉,倒是不知道是什麼肉,隻是這濃濃的肉香徹底勾起了他心底的饞蟲,他迫不及待的夾起了一塊,放入口中,還有些微燙,不過口中瞬間彌漫著肉的香氣,有些酸,但是吸引人繼續品味,大口嚼了嚼,肥肉綿而不膩,瘦肉筋而不柴,這種大口吃肉的幸福感是什麼都比不上的,在咽下去之後,又有些回甘,讓人回味無窮。
錢掌櫃咽下之後又趕緊喝了一口酒,簡直就要飄飄然起來了。
顧兮薇見錢掌櫃已經沉醉其中,生怕他接下來沒有心思繼續品嘗,招呼著上了第三道菜,或者也不算菜,而是——炒麵。
顧兮薇選用了多重蔬菜絲,豆芽,肉絲等等炒製而成,麵則是勁道的堿水麵,煮熟之後高溫過火,將蔬菜的水分緊緊鎖住,同時激發出肉類的香氣,讓這道炒麵渾然一體,拿起筷子就停不下來,而錢掌櫃也的確如此。可以說這盤炒麵若是出去擺攤可以賺個盆滿缽滿,完全可以傳下去成為一道名小吃。
錢掌櫃吃著麵,還自發地夾起東坡肉就著吃,發現更是美味,吃完麵已經差不多八分飽了。其實錢掌櫃的身份倒也不至於如此失態,隻是自從換了廚師之後,在客棧吃的都乏善可陳,如今突然麵對比之前更加美味的菜,再加上錢掌櫃本就是愛吃之人,自然一時情難自已,有些失態,此時錢掌櫃隻想坐著好好回味。
不過顧兮薇又上了最後一道菜品。
這是一道湯,打開湯盅,味道並不濃烈,正適合吃飽之後品一品,不過湯水中一朵盛開的菊花引起了錢掌櫃的注意。
錢掌櫃用筷子輕輕挑了挑,發現這“花”隨著湯水波動起伏,勁再大些,居然就快碎了。錢掌櫃自然不舍得這麼美麗的“花”消失,但是又實在好奇這湯有何玄機,最後隻好狠下心來,舀起一勺,輕輕一抿,味道清淡,但是那朵碎裂的“花”增添了許多味道的層次,與平時的飯後湯不同,就好像坐在小船上蕩漾,回味悠長。
錢掌櫃麵露驚喜,“不知弟妹可否解惑,這朵“花”是什麼?”
“錢掌櫃有所不知,這並不是什麼花,而是一塊豆腐,經過橫豎幾千刀才成了這樣,可以說跟頭發絲差不多粗,這樣做出來的湯既美味又美觀,還可以展示廚師的刀工。”
錢掌櫃完全震驚了,他根本不敢想象這居然是豆腐切出來的,看來這菜譜的確是非常有價值。
“那剛剛的肉又是什麼做的?”錢掌櫃還是對那道東坡肉念念不忘。
“兮薇就隻說了,那、那是豚肉做的。”顧兮薇想到這個時代似乎還是認為豬肉是下等人吃的,有些猶豫,但是這也正是她做這道菜的原因。
“什麼?居然是豚肉?”錢掌櫃也是不敢相信,那種下等食材做出來的菜居然如此美味。簡直不像是人間能有的。
“錢掌櫃不用擔心,做那豚肉的方法做其他的肉也是可以的,隻是需要稍加改良,還有就是可能沒有豚肉的風味獨特。”
錢掌櫃聽到這話如何能忍受美味從此沒了特色,暗中狠心,一定要保留住這道菜,將來作為酒樓的主打菜,憑著這天上地下都難尋的美味,酒樓說不定比那京城的都要出名。身為一個掌櫃,錢老板還是有些追求的。
“不不不,還是這樣做,這道菜獨居風味,若是改了,不會如此。”正好還可以降低成本,招攬顧客,不得不說,果然是一個掌櫃,無時無刻都有著賺錢的想法。
顧兮薇本來就有七成的把握他會同意,現在聽到他的回答,心中更是篤定。
“弟妹啊,你這四道菜譜我們酒樓出一千兩買過來怎麼樣?當然,今後你還可以繼續做這些菜,隻是不要再賣給其他酒樓了。”錢掌櫃沉吟幾許,最終下了大手筆。
“兮薇自然同意,您也是皓楓的錢大哥,自然不會占我們的便宜。我們相信您。”顧兮薇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一直坐在一旁的江皓楓。
江皓楓自然也是點了點頭,“錢大哥,這也是兮薇能幫您的,咱們也賺了錢,都是緣分。”
錢掌櫃見江皓楓夫妻二人並不趁機加價,甚至算是給自己做了人情,心中更是感動,“好好好,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既解決了酒樓的難題,又交了兩個好兄弟,來,我們再喝幾杯。”
江皓楓舉杯相敬,洛青山也跟著敬了一杯。這就算是“結拜”了。
隻是洛青山現在真的深深覺得自己弟妹實在深不可測,皓楓娶了她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