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翠翠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花妍的帕子嗎,剛才她也在這裏?”
她立馬想到:“難道是花妍那死丫頭救了人,他想娶的人原本是她?”
不,不可以,他明明是要娶我!
霎時,花翠翠流露出妒恨的神情......
此時山腳下的雲嶺村,花家的院子裏,才七歲的花嶠拖著瘦弱的身體,正在艱難的點火熬藥。雨太大了,柴火受了潮,燒起來不見火苗,一團團的直冒濃煙。
濃煙飄進旁邊的屋子裏,熏的花家大媳婦朱氏眉頭倒豎。
“該死的兔崽子,都快把老娘熏死了。那丫頭停屍了幾天還不死,真是討債鬼托生的......”
罵罵咧咧的,朱氏走出屋子。恰巧火又滅了,花嶠去找幹草。
眼見小土灶上冒著熱氣的藥罐子,朱氏眼中聚起惡意。舀了半碗變質的泔水湯,直接倒了進去。
“吃藥吃藥,吃死你拉到。一個賤丫頭,死了家裏還能省幾粒米,早死早幹淨......”
罵完她轉身回了屋,花嶠抱著幹草回來。隻聽到罵聲,壓根沒發現藥罐子已經被動過了。
好不容易把藥熬好,他趕緊端去喂病重的雙胞胎妹妹花柔。
姐姐離家時說過,妹妹的藥必須兩個時辰喝一次,延誤不得。因為柴草潮濕,已經遲了一會了。花嶠焦急的把妹妹扶起來,催促她:“柔兒,快吃藥了。”
“哥——”花柔有氣無力的坐著,視線飄忽的看向外頭:“姐姐呢?”
“姐姐去采藥了,很快就會回來。”花嶠吹了吹藥液,趕緊喂妹妹。
花柔乖巧聽話,盡管藥液很苦,她還是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一碗藥盡數喝完後,她才說了句:“哥,這藥味道有些奇怪,和早上的不一樣。”
怎麼會奇怪呢?都是一樣的藥熬的,可能是熬得久了點吧?
花嶠沒有多想,安慰妹妹:“定是你吃多了嘴巴苦,你先歇著,哥給你舀點水來漱漱嘴。”
“嗯......哇......”
花柔才點了點頭,猛然覺得一陣惡心。
緊接著嘔的一聲,把剛喝下去的藥液吐了出來。
她吐的太急了,都被嗆到了,咳個不停:“咳咳,咳咳......”
“柔兒你怎麼了?柔兒......”花嶠嚇壞了,連忙去拍妹妹的背。卻眼睜睜看著妹妹吐完了藥液,開始大口吐血。
殷紅的血液灑落在腳邊,嚇得花嶠驚惶失措的大喊:“柔兒吐血了,快來人啊,救命啊......”
然而花家院落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匆忙回家的花妍才踏進家門,就聽到了弟弟驚慌的叫喊聲。
她連忙跑過去,一眼看見妹妹吐了滿地血,瞬間覺得一陣心慌。
她連忙把妹妹抱起來按摩穴位止血,同時問花嶠:“妹妹吃藥了嗎?”
“吃了,剛吃了就開始吐。”花嶠哭起來,害怕極了:“姐姐,妹妹是不是不好了?”
“不會,有姐姐在,不會讓妹妹出事。”
按摩暫且止住了吐血,花妍立馬打開隨身的小竹簍想取出鳳凰珠。
卻發現不知何時?鳳凰珠的兩粒果子全破掉了,果肉爛糊成一片,明顯已經變質不能入藥了。
怎麼會?
鳳凰珠是皮厚的藥果,不容易損壞。
況且花妍還在竹簍裏墊了草,一路都很小心的拿回來。
隻有在山洞裏那一次,她被人拉得摔了下......
是他!就因為那個該死的男人,損壞了鳳凰珠。
鳳凰珠是花柔康複的唯一希望,眼下不能用了,花柔的病情又突然惡化。
家裏的藥材都不頂用,送醫刻不容緩。
“嶠嶠,姐姐帶妹妹去鎮上的醫館。”花妍趕緊背起花柔。然而她剛走出房間,方才像死了一樣沒動靜的花家人一個個跳了出來。
花老太太首當其衝,跑過來伸手攔住花妍,張嘴就是:“送什麼醫館?錢多燒的慌啊!丫頭片子一個,治好了也是個賠錢貨。”
朱氏心虛的縮在花老太太身後,偷偷瞄一眼花柔人事不省的樣子。跟著附和:“就是,都這樣了還送什麼醫?我瞧著送了也治不好。妍丫頭啊,不是伯娘說你。你要是有錢,就該多孝敬你奶,你妹明顯不行了。”
“你瞧著,你算老幾?”花妍急著求醫。當下怒火衝頭,厲聲嗬斥:“你要是有斷人生死的本事,怎麼不去當閻王?看把你能耐的。”
朱氏被說的頓時一瞪眼:“你咋說話的,我可是你大伯娘,是你長輩。”
花妍直接胳膊肘一頂,把花老太太推開了:“我妹現在有危險,你們誰再攔著我,我跟你們拚命。”
“你個死丫頭啊,你是瘋了要撞死我啊!”花老太太踉蹌了一下,立馬殺豬般的尖叫起來。她是絕對不肯讓花柔出去求醫的,正如她自己所說:一個丫頭片子,死了就死了,治好了也是個賠錢貨。
與其治病浪費錢,不如死了拉倒,活著反倒浪費米糧。
眼看自己擋不住花妍,花老太太大叫:“大山,金寶,你們快過來把死丫頭攔著。”
聞言,花家老大花大山和兒子花金寶跑了過來。父子倆摩拳擦掌,一起凶巴巴的攔住了花妍:“死丫頭聽到沒?柔丫頭都不行了,還治什麼治?趁早放下,等咽了氣送去山裏埋了。”
這就是花家的親人們,一個個毫無親情可言。巴不得姐弟三人都死了,難怪原主生生的被他們搓磨死了。
看著花家人醜惡的嘴臉,花妍簡直目眥欲裂,人同畜生是沒法講道理的。
她索性回屋,拿起一把柴刀,直接指向花大山:“讓不讓?不讓我砍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