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祠堂裏,沈地主大伯的牌位擺在最高處,沈地主親父的牌位倒靠後了。
沈南山跪在蒲團上,過去半個時辰了,他依舊脊背挺直。
祠堂建的偏,還是背陽的,裏頭比外處還冷些。兩個時辰跪下來,鐵打的身子估計也難撐住。
“吱呀...”身後的門被推開,瀉進來的光折射出來人的倒影。
“大哥。”
是沈石軒,他是沈地主的妾,方姨娘生的兒子,比之沈南山小上四歲。
“聽說爹罰了大哥你跪祠堂,我特意來看看你。”
沈南山看他一眼,並不言語,沈石軒從小養在方姨娘身邊,而方姨娘又是個心思狡猾的,當時母親李氏還在,方姨娘就多次上門挑釁。
這沈石軒耳濡目染,心思必定不簡單。
沈石軒如今在鎮上的私塾念書,明天就要去考童生,若考上了,是比沈南山年紀更小的童生。到時小河村神童的名號就要易主了。
“今兒我從鎮上回來,聽李竹那小子說,大哥你給他大伯家的大女兒送了東西。”沈石軒自顧自的說。
沈南山這會有了反應,他眯起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爹說大哥你在醫館花了二十兩買了人參須子,那李姑娘又剛病著,大哥不會是將....”
“閉嘴。”沈南山打斷他,“我看你聖賢書都讀進狗肚子裏了,淨知道學村裏農婦說人是非。”
沈石軒挑眉,“是是非非,我說於爹聽不就是了。”
沈南山眼皮微動,一雙黑眸沉似水,“你當我會在乎?”
沈石軒自小被沈南山壓一頭,從出生到學識,人人誇沈南山是神童,到他隻有一句神童的弟弟。
他想壓過沈南山,這個念頭日積月累,隻要讓他抓住一點把柄,他都會加以利用。
就像這次!
沈石軒離開後,祠堂又安靜下來。
“青木。”沈南山忽然喚道。
小廝模樣的男孩走進來,“少爺。”
“去問問方姨娘,還記不記得梁家村的梁七。如果還記得,就讓她兒子不要再亂說話。”
青木俯首應是,接著就匆匆出了祠堂。
村裏的話題是一茬接一茬的,李絮那事,賴嬸子不說以後,很快就被村裏人淡忘了。
這天秋收總算結束了,李貴總算不用再下地了,不過他馬上又要進鎮裏找活計。
李絮看地裏的菜不到半月就已經長成了,不過空間裏種下去的人參須卻還沒有什麼反應。
王氏稀奇的說,“這地裏的菜怎麼長得這般快。”還這般好,連個菜青蟲都沒有。
“這多虧小月小誠天天侍弄。”李絮毫不客氣的把功勞推給弟弟妹妹。
倆小的不好意思的笑笑。
“摘一些送去前院吧。”王氏也欣慰的笑了。
唉,李絮心裏老大不樂意了,但還是得送。
摘了小部分送去,剩下地裏還有不少。
李絮和王氏說,“娘,今天爹要去鎮子上,不如把這些菜擔去賣了吧。”
“要是讓你爺奶知道......”王氏猶豫。
“放心吧娘,不會的。”李絮低聲說,“再說馬上入冬了,我想給小誠小月添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