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聽到這話，丫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眼底也有恐懼浮現，想必是害怕回去後，大夫人聽到這個這答複會遷怒旁人吧。

蘇峰無心多管，見丫鬟還沒下去，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還站在這裏做什麼？下去回話吧。”

“......是，奴婢告退。”

丫鬟滿臉忐忑地退了出去。蘇峰轉頭看向二夫人，頗為溫和地說：“來，繼續用膳吧。”

“好。”二夫人臉上綻開一個溫婉的笑容，那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而蘇若然淡定地夾著菜，眼底光芒深沉，透出些許得意。

不急，她總會讓西苑逐漸起來的。

西苑這邊氣氛融洽，而原本熱鬧的東苑此刻卻被一層陰鬱所籠罩，丫鬟家仆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哪裏做錯了被抓著一頓懲罰。

紫檀木的桌子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菜肴，卻沒了半分熱氣。大夫人坐在旁邊，敷了脂粉的臉上含著緊張期盼，眼底則透出些許焦灼。

丫鬟怎麼還沒帶話回來？

正想著呢，門口就出現了丫鬟纖細的身影。大夫人心中一喜，忙起身迎過去，卻看到丫鬟身後空無一人。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大夫人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有些疑惑地問：“老爺呢？我不是叫你請他過來用膳嗎？”

“回夫人。”丫鬟有些緊張，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答：“老爺說，他今日在西苑用膳，讓您自己用即可。”

聞言，大夫人臉上笑意盡失，瞪大了眼睛道：“你說什麼！”

“老爺，老爺說他不過來了。”丫鬟瑟縮著身子重複。

淩厲的眼中頓時燃起滔天怒火，大夫人顫抖著回頭，看著桌子上的佳肴，隻覺得嘲諷。

西苑，又是西苑！

蘇若然那小賤人搶了自己女兒的風頭還不夠，如今那個女人也要與她爭搶夫君的寵愛嗎！

牙齒緊緊地咬著，大夫人忍了又忍還是覺得惱火，最後惡狠狠地開口：“走，隨我去西苑！”

“夫人，您要冷靜啊。”丫鬟壯著膽子勸說，“老爺這會兒正和二夫人說著話，您若是直接過去，隻怕是對您無益，還會惹得老爺生氣。”

“那我就要眼睜睜地看著西苑風光起來嗎！”大夫人厲聲說道，滿眼都是妒恨，“謝瑩娘那個賤人，不是說會安分守己嗎，如今竟敢與我搶老爺，她哪來的資本！”

“夫人，您且聽奴婢一言。”丫鬟輕聲開口，耐心地給她分析著理由，“二夫人複寵不是沒有理由的，奴婢這幾日就看著她的氣色明顯好起來，容顏也恢複了幾分，老爺驚於她的變化，自然會多留幾日。”

“夫人，現在二夫人也算正得寵眷，您若是直接過去，隻怕是會惹老爺不快，這樣對您反而不利。”

一番話說得大夫人冷靜下來，心中怒火依舊熊熊燃燒，卻不像方才那樣令她差點失了理智了。

大夫人喘著氣冷靜了許久，方才恢複了正常，冷聲說：“你說得有道理，但是我也不能讓那賤人一直得意下去。你剛剛說，謝瑩娘這幾日氣色好轉，容顏改善？”

“是。”丫鬟點頭，“奴婢親眼瞧著二夫人臉上的蠟黃都不見了，比以前好看了不少。”

“嗬，果然是個狐狸精。”大夫人冷笑，“走，隨我去西苑。放心，我不會進去，隻是想找找原因，看看是什麼能讓那賤人有這麼大的變化。”

“是。”

主仆倆來到西苑門口，裏麵的說笑聲傳進耳朵，令大夫人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掐了掐手心這才忍住沒衝進去。

站在暗處觀望了一會兒，大夫人看到廚房的丫鬟端著一盅東西往裏麵走，而小雲則開口叮囑：“你可拿穩點，這藥膳可做了許久，萬一打翻了可就壞了。”

“放心吧雲姐姐。”

大夫人耳尖，聽到藥膳二字後，臉色微微一變。

怪不得聽人說二夫人今日容顏改善，原來是吃了藥膳的緣故。也是，她雖然醫術不精，卻也懂得適當用藥可以調理身體，起到煥然一新的效果。

“這賤人倒是會使手段。”

知道了原因，大夫人也無心在這裏繼續待著，恨恨地說了一句後，便帶著丫鬟往東苑走。

蘇峰始終待在了西苑沒有出來。而大夫人則是滿心妒恨，徹夜無眠。

蘇婉兒第二日來東苑請安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母親坐在堂前，臉色陰鬱，眼底透著一圈青黑，全無往日的端莊大氣。

“母親？”蘇婉兒嚇了一跳，“您這是怎麼了？”

一看到女兒過來，大夫人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般，拉著她的手就開始訴苦：“婉兒，娘親心裏苦啊。”

“母親，您別難受，發生什麼事了？”蘇婉兒對大夫人還算孝順，聞言皺了眉頭問道。

抹了把眼淚，大夫人恨恨地開口：“西苑那個賤人，仗著有蘇若然給她配藥膳，整個人都變了。你爹看她容顏恢複，也留在了她的院子裏，娘去派人請都不過來。”

“怎麼會這樣？”蘇婉兒吃了一驚，“西苑那兩人是要造反麼？竟敢爬到東苑頭上來！”

“照這樣下去，不是沒可能。”大夫人微微咬牙，眼底閃爍著陰狠的光芒，“我一直以為她雖然討人厭，卻也是個安分守己的。沒想到如今風光了，竟也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蘇婉兒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娘，您別太擔心，女兒有辦法。”

“嗯？什麼辦法？”

“她不是靠吃藥膳改善容顏吸引爹爹注意嗎？那女兒也給您做。您本就容顏傾城，用了藥膳定是錦上添花，還愁不把爹爹搶過來嗎？”蘇婉兒信誓旦旦地說著，“您等著，我這就去給您調配。”

見蘇婉兒這樣自信，大夫人也選擇聽她的話，有些忐忑地等著藥膳送過來。

半個時辰後，丫鬟端著藥膳走了進來。大夫人報複心切，想也沒想就直接把藥膳吃了個幹幹淨淨，然後母女倆一起等著藥效發作。

又過了一會兒，大夫人感覺到臉上有些熱，不禁麵露驚喜：“好像有作用了。”

而蘇婉兒則變了臉色，眼中逐漸浮現出驚恐，結結巴巴地道：“娘，您，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