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然唇角勾出個淡漠的弧度,從容地開口:“既然如此,就請齊老板上去診治吧。”
聽到這話的病人家屬,也滿眼期待地看了過來,懇切地說:“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無論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你別著急,讓我先看看。”
齊輝對於病人的態度還算溫和,快步走到擔架前,垂下眼睛看那病人的臉色。
這一看不要緊,在看到那男人青紫的臉後,齊輝也皺緊了眉,但還沒有說什麼,蹲下來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
還剩一點點微弱的搏動,如果不仔細感受幾乎不會被感受到。
這人分明是中毒已深,無力回天啊。
齊輝臉上流露出為難之色,他對於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卻又不想表現在蘇若然麵前,隻能低著頭沉默不語。
“大夫,我爹他怎麼樣了?”那年輕人含著眼淚問道,滿臉的殷切,看得齊輝心裏一陣沉重。
蘇若然也在旁邊看著,表情淡淡的。
齊輝有些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沒有違背良心,咬著牙低低地吐出一句:“對不住,令尊中毒已深,我也沒有辦法救治。”
聽到這話,那原本還抱著希望的年輕人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眼中也流露出了無措:“怎麼會呢,我送過來的也不晚啊,為什麼會治不了?”
他伸手抓住齊輝的衣袖,再次懇求:“大夫,求求你,再給我爹看看,診費藥材你不用擔心,我會盡力付的,求求你!”
“唉。”齊輝回應他的隻是歎息,“對不住,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齊輝從對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站起來看向蘇若然,有些不情願地說:“這病我是無法醫治,但是我不信你也有辦法。這人中毒已深,脈搏呼吸已經極其微弱,便是大羅神仙降世也無力回天。”
“是麼?”
蘇若然臉上依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意,“那你的意思是,承認自己治不了這病了?”
齊輝眼中有惱恨流露出來,卻無法反駁,咬著牙開口:“是,我沒有辦法。”
“好。”蘇若然微微一笑,朗聲開口:“那麼接下來,便到我了。”
她緩步走到那因為聽到父親無法醫治,而麵如土色的年輕人旁邊,蘇若然彎下來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柔和地說:“別擔心,你爹的病我能治。”
話音落下,那年輕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忙不迭地抓住了她的手:“真的嗎?那請你救救我爹!”
這一幕落在旁邊的墨千城眼中,他薄唇微抿,臉上明顯有不悅流露出來,索性上前把蘇若然往自己這邊拉了拉,道:“本王的王妃醫術甚是高明,你大可放心。”
“誰是你王妃。”蘇若然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抬頭衝他丟去個警告的眼神,然後便走到一邊吩咐藥童準備工具。
聽完吩咐,藥童先是愣了片刻,隨即麵帶猶豫地跑去了內室。
而蘇若然亦避開了旁人的視線,從異空間中取出了一包東西放在旁邊備用。
認真來講,除了給墨千城治病那次之外,這還是蘇若然第一次公然給病人醫治,結果未定,周圍觀看的人心中也帶了幾分忐忑,更多的是期待。
“蘇小姐,您要的東西我給拿來了。”藥童小跑著湊了過來,手中拿著的托盤裏赫然擺放著幾把鋒利的刀,還有一個頗大的碗。
看到這些東西後,眾人更加不解了。不是說要治病麼,怎麼蘇若然讓人拿來的卻是刀子?
就連墨千城都有些拿不準,走到她旁邊低聲問:“你確定要用這個給他看病?”
“不信我?”蘇若然涼涼地瞟他一眼。
墨千城連忙改口:“自然是信的。”
“那就看著。”
蘇若然淡淡地說了一句後,沒再理會周遭人的反應,上前從托盤中拿了一把刀,仔細消毒。
周圍人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蘇若然拿著刀蹲在病人旁邊,毫不猶豫地劃開了他的手臂。
烏黑的血液緩緩流淌出來,看著就覺得瘮人。
蘇若然則麵不改色地拿了碗過來接著,眸光透著專注,清冷如雪。
鮮血很快就淌滿了一碗,蘇若然卻沒有停手的意思,又叫人換了一個碗繼續接著,直到流淌出來的血液變成了紅色,而病人此刻的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
齊輝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忍不住冷笑,開口嘲諷:“我說蘇二小姐,你這是救人呢還是殺人呢,放那麼多血,人還有的活嗎?”
“你,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那年輕人也急了,“你是不是要害我爹!”
“閉嘴。”
蘇若然冷冷地吐出一句話,頭也不抬,認真地給病人做著止血處理,通身都彌漫著冰冷的血腥氣。
眼中的女子身處血腥之中卻麵不改色,墨千城覺得驚奇的同時又有點無奈。
從現在這個樣子來看,這人怕是沒救了。
墨千城伸手示意旁邊的侍衛過來,低聲吩咐:“去給他準備後事吧。”
“是。”
重新把目光投到蘇若然身上,墨千城憂心忡忡地想:他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讓她擺脫危險?畢竟她的這個法子可是要把人送上西天了。
旁人各異的反應,蘇若然都沒有理會,做好止血處理後,她起身走到一旁,拿過之前從異空間取出來的東西打開,裏麵赫然是一捆輸液管,還有針筒。
這東西眾人自然是沒有見過的,一時都麵露驚訝,不知說什麼好。
她將血清注射進他身體裏以後,麵無表情地把輸液管整理好,蘇若然走到那年輕人麵前,淡淡地開口:“現在輪到你救你爹了。”
“我?我要怎麼救?”
蘇若然薄唇緩緩吐出四個字,驚了滿堂的人:“以血換血。”
接下來的時間裏,眾人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蘇若然熟練地把輸液管連接在父子之間,又穩準狠地劃開了脈搏取血,那鮮紅的顏色看得他們一陣眼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兩人都沒有什麼異樣,殷紅的鮮血順著輸液管流進病人體內,而他的臉色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眾人震驚了。